第25章(第1页)
是格格不入的两件事。
但是在海明威精心结构的这部小说里,恋爱与战争经过微妙而绝对地并行,使人看了觉得是一个故事,而不是两个故事。
亨利与战争的关系可分六个阶段:断断续续地参加‐‐严峻地作战‐‐受伤‐‐米兰养伤‐‐撤退‐一逃跑。
巴克莱小姐也经过了与此相符的六个阶段:性消遣‐‐真正恋爱‐‐怀孕‐‐临产‐‐住院‐‐死亡。
这两条线索小心地交织在一起,寓意完全一致。
在《太阳照样升起》中,海明威就指出战争的荒诞:战争使杰克这样的男人丧失了男于气质,又使布莱特这样的女人丧失了女性特征。
他们无法相爱,一事无成,生活得更加荒诞。
在《永别了,武器》中,海明威采用讽刺手法,进一步描写了战争过程中的种种荒诞。
他使人们相信,亨利的理想与现实之间的差距是一个讽刺性的差距。
海明威关于大撤退的描写是个最典型的实例。
在一幅展示战争的愚蠢和混乱的画面上,海明威及时插入了一段讽刺特写。
在满是雨水的路上,一辆救护车深深地陷在泥里,两位乘车的工兵急于追赶撤退的队伍,不肯留下来砍些灌木来垫好打滑的轮子,想徒步逃跑。
这时亨利开枪打中一个上士,这个上士只是被打伤了,但在亨利的默许下,接着就被救护车司机波尼罗击毙。
波尼罗还骄傲地说:&ldo;我一直想杀死个上土。
&rdo;但是几个小时之后,他也跑了,主动让自己被敌人捉去,以免被打死。
在塔利亚门托河大桥,亨利意识到战场警察将以他对待上士的那种方式对待他,&ldo;我看得出他们的脑子是怎样想的,要是他们有脑子而且他们的脑子管用的话。
他们都是些年轻小伙子,正在拯救祖国。
……我们站在雨中,一次提一个出去受审和枪决。
凡是他们问过话的都枪决。
审判官偿本身全没危险,所以办事漂亮、客观,坚持严峻的正义。
&rdo;亨利纵身跳进塔利亚门托河大桥,将这个残酷喜剧推向高潮。
我们再回头去看,就会发现战争中的荒诞一直存在着。
亨利第一次上前线时,他所指挥的野战医院正在为接收伤员做准备,可是这时一枚敌人的炮弹正好落在他们中间,于是亨利本人就成了第一批运往后方的伤员中的一个。
他还听说,因为这件事他要获得一枚铜质勋章;而他的朋友雷那蒂希望那是一枚银质勋章。
亨利在期望与现实之间的讽刺性差距从一开始就存在着,只不过比较模糊奇怪罢了。
身为一名非战斗人员,他住在舒适的房子里,有吃有喝,常常光顾妓院并且他还在一个有同情心的指挥官的支持下得到了很长的休假。
尽管如此,他仍然不满意,而且这种乐事越多,他的这种心情就越加明显。
显然,亨利这时的心情不仅是个人命运的反映,而且也是被战争所破坏的人类文明的整个悲惨事件的反映。
女主人公凯瑟琳&iddot;巴克莱则是一个较为理想的人物。
她可以与《太阳照样升起》中的布莱特形成鲜明的对照。
虽然她们俩有一些相似之处:十分漂亮,高高的个子,白皙的皮肤;都是英国人;都曾在战争初期就失去了自己真正的爱人,而且在感情上或生活方式都变得复杂起来。
除此之外,她们就大相径庭了。
布莱特终究是个有一半自暴自弃的半女性的人。
她留着跟男人一样的短发,戴一顶男式毡帽;把男人们称作&ldo;伙计&rdo;。
皮得罗要她把头发留起来,让她更女性化一些,跟他结婚,结果遭到了她的拒绝。
布莱特反对这种女性化,也不喜欢别的女人,在女人中间,她没有也不希望有真正的朋友。
她只能选择这样一种生活方式:从一个酒吧间到另一个酒巴间,从一个男人投向
另一个男人,从一个城市转到另一个城市,周而复始,不能停止。
凯瑟琳&iddot;巴克莱则是一个完全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