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第1页)
可此刻唐翎跪在他面前,声音平静,她说:“命在,就总归是有希望的。”
永宪帝的瞳孔抖动几下,张了张嘴想要斥责她却似乎自己成了没道理的那一个,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你想得太简单,世界上多的是生不如死。”
唐翎心中又怎么不知道,虽说书中少有唐樾的视角,可还是能从梁迢主线中的只言片语间感受到唐樾那几年的挣扎痛苦以及流下的那些血泪。
可她没有办法,这是目前唯一的方法:“还昭心智坚定,他定能抗下去。”
她说得像是没有感情,只是单纯的,想要唐樾撑着一条命。
“那你可曾想过,他要扛到何时?”
唐翎在心里道,当然是扛到五年之后杀回雍都之时。
可这话又不能和永宪帝说,只是沉默了下,道:“抗到世人皆遗忘他的时候。
只要活着,总会有机会回来的。”
永宪帝觉得唐翎说的心志坚定,大概说的是她自己。
她这样能狠得下心,一时让他分不清她是在帮唐樾还是趁机害他。
可无论是帮也好害也好,景阳终归是景阳,是他一直放纵着的孩子,也是最贴他心的孩子。
永宪帝沉声:“罢了,一个还昭而已。
之前上天警示,本以为他是大雍的福星,却没想到原来是个灾祸。
早知今日这一出,我就不该认他回来。”
唐翎心中有寒意,又听得永宪帝接着说:“杀了也好,流放也好,终归都是个解决的方法。
既然你如此想要保他,那便将他放到永州外郡吧。
今日这事,父皇已经如了你的愿,以后他是死是活,朕希望都不要再成为你我父女之间的隔阂。”
唐翎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松懈的笑意,一时绷不住,如同豁然开朗拨云见日。
又对着永宪帝行了个礼:“多谢父皇。”
“起来吧,”
永宪帝无奈:“你还要为了他跪到何时。”
唐翎整理了下衣角,站起了身。
郑妃笑着岔开话题,这屋中无人再提起唐樾。
唐樾在天牢的第五天,阎渡川去瞧了他。
他并不像其他在天牢中的人,整个人好似处之泰然,就如同之前在刑部一般,身在囚笼,心在桃源。
阎渡川短促的笑了下:“还昭王好定力,以前是,现在也是。
只是王爷为何杀人?莫要用醉酒一说搪塞,你我心知肚明,醉酒犯事不过是借口,王爷心中定有个未曾说出口的理由。”
唐樾抬起头,却不回答他,连搪塞都没有,只问:“皇上派大人你来要我的命了?”
他坐在枯草堆上,整个人懒洋洋地笑着,没有叫“父皇”
,只是像以前一般,叫着“皇上”
二字。
阎渡川道:“王爷不想将那理由告知阎某便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