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1页)
装运行李的时候出现了可怕的混乱,每一个佣人都想先把自己主人的行李安放好。
为了防止行李和佣人落入水中,我出面制止,大声喊叫&ldo;别忙&rdo;,就冲了过去,结果和一个佣人发生了激烈的争吵,他顶撞说:&ldo;闪开!
这儿你说了不算!
我扛的是德国大使阁下的地毯,他第一个!
&rdo;我一声大喊,封住了他的嘴。
他不再吭声了。
尽管如此,我还是让他搬运大使的地毯。
晚上8时,堆积在栈桥上的600件行李绝大部分都顺利地送上了汽艇。
20分钟后,当我们冒着倾盆大雨、摸黑儿把一些妇女和她们的孩子以及行李分别送上船以后,发现里尔茨的一个皮箱不见了,不过后来又找到了。
我们全都破口大骂起来。
晚上9时,我湿淋淋地、精疲力竭地回到了家。
然后我们继续不停地打包装箱,一直干到午夜,直到后来箱子装得不能再装。
在&ldo;库特沃&rdo;船上还发生了一件事:王太太在行李舱里找到了我,告诉我说,她丈夫(我让他作为她的佣人偷偷上了船)在佣人中间受不了了(他可能没有交够佣金),他自己也没带吃的。
总而言之,他们又想下船去,试图坐火车去汉口。
请便,随便,随您的意,只当我没有想过这些事一样。
拉贝,你活该,这都是那乐于助人的好心肠造成的!
11月19日
雨还在不停地下,行李还在不停地包扎。
所有的箱子都装满了以后,我们又按最高价买来了蹩脚的樟木箱子。
木工给箱子钉上了木板封条,这些封条几乎跟樟木箱子一样贵。
一辆马车现在要价6元,而汽车又租不到。
第二批行李已经装上了两辆车,又得卸下来,因为我们从电话里得到消息说,汽艇因暴风雨天气不能航行。
我想努力结算好我的往来账目,可是我忙得无法工作。
韩先生收进一笔不小的款子。
我把本行的绝大部分钱和我个人的2000元汇划到了汉口。
所有的工作人员都领到了他们11月份的工资,好让他们在最后一批商店关闭以前能够买些食物等东西。
一罐煤油的价钱从47元涨到了7元。
一吨煤现在28元,而不再是20元。
我还能储备一吨煤和4罐煤油,眼下不可能得到更多的东西了。
韩先生还是买不到去汉口的船票,始终无法把他的家人送到安全的地方去。
佣人们睁着惊恐的大眼睛走来走去,因为大家以为我也要乘&ldo;库特沃&rdo;离去。
我明确地告诉他们,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留在南京。
这时候,他们又高兴起来。
成立了一个国际委员会(主要由鼓楼医院的美国医生和在金陵大学任教授的传教士组成)。
委员会试图建立一个难民区,即位于城内或城外的一个中立区。
一旦城市遭到炮击,非战斗人员可以躲避到那里去。
有人问我(我要留在这里的消息已传出)是否愿意参加这个委员会,我表示愿意。
晚上在斯迈思教授家吃饭的时候,我结识了很多美国籍的委员。
德国大使馆暂时留下3位先生:许尔特尔、罗森博士和沙尔芬贝格。
我不明白为什么把罗森博士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