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第1页)
他说一句,陆南亭的面色便白一点,直到最后毫无血色。
面对一声比一声紧迫相逼的追问,他哑口无言,在对方快意得近乎病态的目光中,他只有一句答案:&ldo;若,我只有自己一人,我敢。
然而无论我此时是否在位,都代表了弈剑听雨阁整个门派的声誉,所以……即便我再如何想,也不会让自己的私情,凌驾于整个门派之上。
&rdo;
&ldo;小枫,我知你定不满意。
你若有恨,我一力承当。
&rdo;
&ldo;哈哈哈哈!
好一个大义凛然的陆大掌门!
&rdo;面对这意料之中的答案,张凯枫笑得几乎要流出泪来,&ldo;为门派,为大义,你已然放弃过我一次,如今又用这等理由来答我,这可真是个好用的借口啊!
你到底还要用这个理由多少次!
?陆南亭我告诉你,少用这种冠冕堂皇的借口来敷衍我!
说到底只有一个理由,我在你心中根本比不上你的功名利禄和你的门派!
和你口中的大义比起来,我永远都是你最先放弃的那一个。
&rdo;
&ldo;小枫!
你明知我从未如此想过。
门派是师父留下的传承和责任,而你是我……&rdo;
&ldo;够了你闭嘴!
少拿卓君武来压我,我虽也看不上他这个有名无实的师父,但他至少比你欺世盗名、敢做不敢当的要强!
陆南亭你知不知道,你这沽名钓誉、假托借口的模样,简直教人瞧了恶心!
&rdo;
陆南亭这些年来为弈剑听雨阁兢兢业业,虽不敢说将这门派发扬光大,缺多少也不曾堕了祖宗威名。
在这风雨飘摇的乱世,在身为师尊的前掌门失踪、剑术天才的二师弟分裂门派的困境之中,能做到如此地步,他付出的不仅仅只是心力,还有更多他舍不得、却不得不放弃的情感,比如面前执剑质问得他哑口无言的小师弟。
这乱世之中,即便再如何想两全,却到底还是相负了的。
他无力改变已然发生的情况,也无从解释这些年的不得已,面对声声质问,最终也只有一声叹息,&ldo;对于你来说,我所做一切或许当真无从推脱。
说到底,终究……是我负你。
你若要动手,我也由你。
&rdo;
张凯枫长剑在手,却不刺下,只冷笑道:&ldo;少在我面前装模作样,我早受够你这宽厚温和的师兄模样了!
我从前有多爱你,如今便也同样有多恨你!
&rdo;
这是张凯枫第一回毫无顾忌地说他的爱恨,如此坦诚不作伪的模样,却仿佛是要斩断一切过往一般,平白透出一股子决绝意味来。
陆南亭心头一震,知道自己再无法放任他闹脾气,否则便当真要失去这个好不容易再续前缘的小师弟了。
&ldo;小枫。
我知你此刻怕是不愿听我多说什么,更是知晓哪怕我说了你也不会愿意听从,然而我依旧想跟你说。
&rdo;面对长剑加身和对面冷如霜雪的眼眸,陆南亭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ldo;小枫,你这样太累了。
&rdo;
张凯枫原本以为他会再说些什么大义凛然冠冕堂皇的借口,或是干脆不要面皮用些甜言蜜语死缠烂打,却未曾料到会是这样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