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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左良傅玩味一笑,低头看着怀里的美人,戏谑:“你不是非要认大人做干爹么,爹抱女儿,还怕被人看见?再说了,本官要是放下你,你是能走动,还是能爬动?”
&esp;&esp;盈袖被噎住了。
&esp;&esp;她感觉自己给自己埋了个坑,自作聪明地跳了进去,谁知道左良傅就在一边站着看笑话,顺手给坑里填了一铲子土。
&esp;&esp;“大人,民女不想叫讨厌的人看见……我是如此狼狈。”
&esp;&esp;盈袖有些委屈,尽管她感觉,左良傅绝不会叫她再受陈南淮的羞辱。
&esp;&esp;“想哪儿去了。”
&esp;&esp;左良傅摇头一笑,柔声道:“你方才不是求本官带你瞧病么,正巧,慈云庵的主持竹灯师太有好手段,专治妇人疑难杂症,譬如什么难产、血崩、难以受孕,还有天生石女,她可比太医院的院判还要厉害呢。
本不该打扰师太坐禅的,只是你这孩子实在太矫情,一点小伤就哼哼唧唧直叫唤,吵得大人的头都要裂开了。”
&esp;&esp;盈袖白了眼男人,到头来还是她的错儿了。
&esp;&esp;“宗桑。”
盈袖微笑着,骂了句。
&esp;&esp;这是南方丹阳县的地方话,是畜生的意思,非本地人绝对听不懂。
&esp;&esp;“宗桑?”
&esp;&esp;左良傅眉头微皱,笑着问:“这是啥意思?”
&esp;&esp;“是丹阳话,是说某个人品德高尚、急公好义、从不欺凌弱小,总之是夸您呢。”
&esp;&esp;盈袖忍住笑,虚弱地夸:“大人,您真是一个大宗桑。”
&esp;&esp;“这话听着真受用。”
&esp;&esp;左良傅点头微笑,神情十分愉悦:“大宗桑,为什么是大,是因为本官个儿大么?”
&esp;&esp;说罢这话,男人低头,瞧着怀中娇媚明艳的丫头,坏笑:“你个儿小,那你就是小宗桑。”
&esp;&esp;盈袖又不安。
&esp;&esp;这老小子鬼得很,有时候挺好,打他骂他愚弄他,他笑呵呵就过了,完全不放心上;
&esp;&esp;有时候也挺可怕,好像揣着明白在跟你装糊涂。
&esp;&esp;……
&esp;&esp;雪又大了,如鹅毛般飘飘扬扬,野鹤坡很快就生起层厚重的白雾,把慈云庵全然笼罩住,正应了那句诗,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深处有人家。
&esp;&esp;雪花落在脸上,甚是寒凉,盈袖略微扭头,往左良傅胸膛转去,想要避开这些无情之物。
&esp;&esp;山路难走,再加雪天路滑,一不小心就会掉进悬崖,可不知为何,她竟一点都不害怕,大抵是因为狗官走得很稳,她半分颠簸都感觉不到,很安心。
&esp;&esp;没多久,左良傅就抱她到了坡下。
&esp;&esp;扭头一瞧,许是是下了雪,陈南淮的车驾已然离去,只留下一地杂乱的脚印和狼藉。
&esp;&esp;山门前两个小女尼一边清扫着,一边小声咒骂陈施主是色狼淫胚,竟到佛门跟前卖弄风花雪月,好生不要脸。
她们只记得要耗费一两个时辰在雪地里干活,全然忘了陈施主的慷慨大度。
蓦然抬头,瞧见了挺拔俊朗的左良傅,脸腾地一下变得通红,双手合十,连声阿弥陀佛。
&esp;&esp;盈袖噗哧一笑,低声打趣:“看来小女尼还是有凡心,会嫉妒,还会脸红,如花的年纪却被强逼着剃了头,守着清规戒律,吃着粗茶淡饭,多苦。”
&esp;&esp;“苦?”
&esp;&esp;左良傅一笑,只是看着怀里的小人儿,毫不理会那些偷摸瞧他的女尼。
&esp;&esp;“律法中明明白白写了,和尚道士女尼不用服役,也不缴税,还能分得几十亩良田,多好的买卖。
云州这些个豪族为了逃避赋役,把名下的田产拆开,诡名寄存在寺庙庵里,都是老手段了。
傻姑娘,而今有大把的人抢着当和尚尼姑,你不必可怜她们,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