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第2页)
残余的灵力经不起过多折腾,况且你又在不停地消耗灵魂,负隅顽抗罢了。
江予淮,你不可以这样自负。”
“你大费周章,替我寻来人皮,又劝我画上新的皮,也都是故意的?只是为了折损我?”
他摩挲着几日下来渐有温度的人皮,苦涩地问道。
“当然。”
她冷哼一声,昂着头说:“纵使你灵力不支,我还是会担心你用什么鬼魅法子呀,那我打不过你可怎么办。
帮你换张新皮,制住你的灵力,是不是个极好的法子?”
人皮娇贵,光是画上五官就已经耗费诸多精神,再要与魂魄融合,灵力便是一泻千里地耗进去。
“忘了告诉你,这人皮找来倒也没你想得那么难。
总之羊毛出在羊身上,届时超度了你,我就都能得回来。”
她笑得前仰后合,似是已然在畅想超度恶鬼后得证大道的光明未来。
江予淮抹了抹脸上的泪珠,磕磕巴巴地问她:“既然心结难解,你是想直接杀了我吗?”
“你的执念,不就在当年的故事里吗?你怎么敢忘了?”
她的质问声,宛如在替祝向榆问话。
她为旁观者历经一世,常常在午夜梦回时想起故事里的只言片语,于她都能如此刻骨铭心。
他又凭什么轻描淡写地说不记得了?
而他低垂着眼眸,轻声问:“如果我现在另有解不开的心结,是你呢?”
陆时微捂着耳朵,不愿受他蛊惑,尖叫道:“不要再骗我了!
我初次见你时,就知道你的执念极重,那时你的心结只能是来源于前世。”
其实得知他失忆后短短半个时辰,她都快长出可怖的心结来了,亲身经历过那段往事,竟还是寻不到半点法子解决,无能为力至极。
“看来你真是对祝向榆情深如许,以至你把这份念头藏在太深的地方,才会不记得吧?我听闻,人在重创下会忘记的事,都是最最重要和不舍的。”
她慢悠悠地蹲下身,屈起手指敲了敲冰冻三尺的湖面,一寸寸裂痕以不可阻挡的趋势扩散开,很快融成荡漾的水波。
“不如效仿我为寻记忆做的事,跳湖里向死而生,回忆回忆?瞧我在说些什么呢,你又没险些死在湖里过,对你能有什么用。”
她本就能说会道,生来牙尖嘴利,在滚滚红尘里摸爬滚打二十年,最知晓如何戳破人心。
眼下更是怒发冲冠咄咄逼人,说得他哑口无言,又要落下泪来。
铺天盖地的瓢泼大雨适时而下,直直重刷在他们身上。
“不许哭!
我都没有心思流泪,你哭哭啼啼做什么?”
她的眼眶连带着眼珠都泛出红来,但硬是没有半滴是眼泪,讥讽道:
“亏我还想着在最后的日子里做些什么让你能再开心一时,结果原来从一开始你就在骗我?你早知道给不了我想要的东西!
那我也不必为欺骗而有愧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