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面对一次(第2页)
“回禀主子,是福建来的奏表,昨儿夜里,曹国公没了······”
嘉靖手上的御笔猝然掉落,溅洒了一地的墨汁。
我踉跄一步,心里窒息般疼痛,俯身拾笔,那一刻却好似难过的再也无法站起。
要是剿灭了倭寇,我请你回京喝茶,碎月楼的茶,全京城最好。
我曾经以为他会好起来的,我曾经以为他还会回京的,我曾经以为——
所有画面如潮水涌现,又从记忆里轰然崩塌,措手不及到抓不住一丝一毫。
也许,一直都没有曾经。
灵柩回京的那天,三军素缟相送到城外。
我站在国公府的门前看见敬之风尘仆仆的归来,孤单飘零的两个白灯笼下我第一次那么大声的质问他。
“你为什么才回来!”
“为什么收信的那天你不愿意再去看他一眼!”
“为什么!”
“他一直在等你,那是你的亲哥哥!”
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驻足原地望着蒙蒙的天空好一会。
眉宇间也浮上了如同李廉之那般的哀愁,从此再未褪去。
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
城南风过,桑梓叶落,一捧黄土,一块石碑,他就永远长眠在了那里。
原来,一些人,一些事,真的只一眼就诀别。
同年,李敬之世袭了曹国公位。
与这一起改变的似乎还有我们昔日的情谊。
他再也不唤我阿炳了,当我经过北镇抚司的衙门时,与之相替代的是一声陆大人。
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这样的改变意味着什么,但当我后来明白的时候心中只剩下无可挽回的懊悔。
“此番安南平叛,我军当一鼓作气长驱直入,若此时停下,只怕有失先机,况且莫登庸父子素来狡诈,此次投诚是否有诈降之嫌尚未可知。”
“首辅大人此言差矣,安南自古物资匮乏,易守难攻,若要因此强取,折戟损兵下只会对我大明不利,况且如今当务之急还是沿海之乱。”
“沿海之乱非一朝一夕,届时可由兵部待选合适之人,顶替闽浙总督之职,但安南现下两军交阵,却要尽快处理,拖不得久。”
“都别吵了!”
嘉靖揉了揉眉心,对于底下争吵不休的夏言和李敬之表现出了一种不耐烦的情绪。
自从李廉之去世后,沿海一事的替补官员确实成了嘉靖难以抉择的问题,虽然上次一役使得倭寇元气大伤,但大家都知道要从根本上解决倭寇的问题还有待时日。
“郭浔那边怎么说?莫登庸当真诚心归顺?”
“禀皇上,据广西布政使司来报,莫登庸父子已于半月前率众出城投降,为表诚意更是以绳索自缚,臣以为应当不假,况且我军兵临城下,谅他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偷奸耍滑。”
李敬之答道。
“既然如此,就先依了你们,即日起降安南为都统使司,莫登庸为都统使,记着多派些兵驻扎,以防生变。”
“臣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