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第2页)
张思芮将负伤的付崇峥拽回到自己的背上,在密林里吭哧吭哧往前挪着,行进得十分艰难,她和他此时都出现了脱水症状。
两天前,她跟付崇峥打配合,引诱废旧仓库的看门人进来,在打斗中两人合力扭断了看门人的脖子。
看门人咽气前最后一刻开了一枪,两人侥幸躲过了子弹,却跟枪声引来的其他绑匪狭路相逢。
二对八,最后险胜,代价付崇峥替张思芮挡了一枪。
两人近距离击毙六人——付崇峥四人,张思芮两人,用的是绑匪自制的杀伤力极大的霰.弹.枪。
而付崇峥替她挡的那一枪却是警察制式的6.4式。
否则付崇峥生命力再强悍也不可能撑过两天。
“思芮,你、你自己走,你听我说,你自己走能走得快些,你越快出去见到人,我活命的概、概率也就越大……”
“你就闭嘴歇歇吧。
破地儿太大了,而且哪儿哪儿都一样,我现在脑子里全是浆糊,一旦走开肯定就找不回来了。”
“不要犟,不然我们俩都会没命,你杀、杀人之前不是说了,你得活着,不然他真会来刨你坟、坟的。”
张思芮闻言将他往上托了托,顺便狠狠掐了一把他的大腿——他受伤的是左腿,她掐的是右腿。
“杀人”
俩字太血腥了,且不够伟光正,她只是击毙了歹徒而已。
她这样想着,低头默然看了看自己红的刺目且散发着浓郁铁锈味的短袖和牛仔裤。
“思、思芮啊……”
付崇峥依旧在唠叨着,似乎生怕自己一闭上嘴就离死不远了。
张思芮呼哧呼哧喘着气,实在没有余力再听他在说什么。
她望着前进的方向,用力嗅了嗅,再侧耳听了听,面上蓦地露出喜色。
绑匪截他们来的路上,她曾微末有过一刻意识,看到了影影绰绰的“之”
字形山峰,听到了水流声,也闻到了一股奇怪的草木味。
而此时,在不惜血本赌掉大半条命后,她终于再次听到了水流声,也再次闻到了那股奇怪的味道。
“付哥,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像是呕吐物的味道?”
“嗯,你形容的真贴切,死、死亡就是这个味道,闻到了。”
张思芮再次狠手掐下去。
付崇峥怀疑,如果自己真的就这样死了,以后许言午来给他尸检,翻至右腿恐怕是下不去笔。
两人听着水声往前走,结果眼看着清澈的小溪已经在望,就听到了一声嘶哑的“不许动”
。
张思芮背着付崇峥慢吞吞回头,一个穿着警察制式长裤的鹰眼男人自树后转出来,端着霰.弹.枪冷冷望着他们。
男人三十五岁上下,鬓角底下耳根前方有两道交叉的疤。
付崇峥和张思芮同时用飙脏话的语气默念出了他的名字,是一号通缉犯金阳。
金阳,大都人,早年是大都市局的缉毒警,在2009年的一次卧底任务中不幸染上了毒.瘾,至此就一脚跌进了戒毒、复吸、戒毒、复吸的循环。
在这个循环中,他的父亲和妻子相继去世,他的母亲带着他的孩子不知所踪。
金阳在第六次戒毒成功后第一次作案,他杀的是市局的前任副局长,深夜入室,一枪毙命,枪带了消.音.器,没有惊动副局长的老婆孩子。
半年后,他再次作案,杀了曾经跟他搭档一起出任务的一个老警员和鉴证科刚刚转正的一个小科员。
至此之后,金阳杳无音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