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我在倾听风声二(第1页)
疼痛入骨,意识渐渐模糊,清醒与昏聩在濒死挣扎。
殊羽鼻子一酸,强忍着没掉下眼泪来。
哪怕千年前荼离身殒,他也并没有怎么哭过,好像难过到了极致反而麻木了,可是这会儿他有些强撑不住。
那是荼离送给他的定情信物,他珍藏了一千年。
仿佛小心翼翼呵护了千年的心,被无谓践踏了。
荼离抬手朝指尖吹了口气,龙骨灰尘散尽,只剩下两粒暗色的红豆。
他将红豆递进口中,蹲下身,再次贴了过来。
这个吻细腻了许多,温热的舌头灵巧地探进来,似乎有什么东西被一同送了过来,殊羽错愕地瞪着他,却见荼离眯缝着眼,惩罚似的咬了一下他的舌头,殊羽冷不丁吃痛,闷咳一声,顺势把渡过来的红豆咽了下去。
荼离这才心满意足地放开他,小声在他耳边说道:“是血髓草的果实,能救你一命。”
犹记得那个不眠的夜里,方丈山上万籁俱寂,如水月色织就了一张静谧无垠的银网,荼离捻了一把小刀,虔诚专注地篆刻了一夜,凿空的龙骨镶嵌进用以代替红豆的血髓草果实,绵绵相思却只多不少。
血髓草果实可增修为灵力,亦可疗伤续骨肉,当初无意的举动,今日却能救一回殊羽。
前尘往事纷至沓来,百感交集间都有些沉默无语。
石台外的看客们亲眼目睹了两人旁若无人的接吻厮磨,一时都有些回不过神来。
殊羽是个断袖,他们都知道,可真真切切看两个大男人搂抱亲吻在一处,也足够叫他们惊掉下巴,更何况外界盛传殊羽心系巫族灵均殿下,怎么又跟荼离搅和在了一起。
老学究们抬起宽大的袖摆撇过脸,结结巴巴地叫唤着“有辱斯文”
,小辈神仙们忍不住交头接耳,这趟热闹真是没有白凑。
“阿殿!”
祝余老泪纵横,被小辈们紧紧搀扶着,“你总算回来了!
我的阿殿呐!”
在场大半人都未曾见过荼离,对他这个名字却是如雷贯耳,虽然三界中每每提到他总是诸多禁忌,可所有人都知道,没落的溯风族曾有一位鲜衣怒马的少年阿殿,行事乖张又出尘绝艳。
“他就是荼离阿殿,我怎么好像在哪儿见过……”
将影握着短枪挠着头,突然想到,“烈焰火山图上的人是他!”
一身红衣,一道面纹,还有那骨子里透出来的桀骜不驯。
在将影眼中,世上最最厉害的人当属自家殊羽殿下,不管是先前入千机之谷、闯百鬼之林,还是带着白果子袭万丈归墟之海,哪怕现下在殊离之境剥元神损修为,又被巫王打得半死不活奄奄一息,他都觉得并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因为殊羽总能运筹帷幄全身而退。
他曾想,那么厉害的一个人,应是无论何时何地都该睥睨四野的,放眼三界,又有谁能有资格与他并肩而立呢。
可就在当下,那个人出现了。
甚至不用多说一句话,只一个眼神一个动作。
将影暗暗生出一种错觉,原来殊羽殿下也会示弱,也会被保护。
而保护他的那个人,一看就不好惹!
不过殊羽看他的眼神是怎么回事?怎么有点儿像小媳妇……
巫王向来谨小慎微,之前趁着殊羽重伤在身才轻松打败他,可最终还是棋差一招叫荼离逃了出来,偏偏荼离是个不要脸不要命的家伙,他二人联手可就没那么好对付了。
不过好在,荼离结的冤家太多,在座的不少欲杀之而后快。
这么想着,巫王不自觉又来了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