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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江亦行拍拍手，从衣袖里拿出那串珠子，炭火映在珠子表面，他伸手一颗一颗摸过去，对沈予说：“先生送你个新年礼物，戴了这个珠子，小予来年就会越来越聪颖。”

&esp;&esp;从来大家都夸沈予乖巧懂事，夸他温顺可爱，从没有人夸他聪明，江亦行是番外·江先生和沈公子（下）

&esp;&esp;沈予懵懂，却也听懂了自家先生的话，明明是越戴脑子越清明的珠串，学习起来是更轻松了没错，可自从戴上那串珠子，他看他们家先生怎么还越来越迷糊了呢？

&esp;&esp;年后正月里就是沈予的生辰，十六岁也算成年，眼看着这读书习字有了极大的进展，家里人就开始张罗他的婚事了，从书房里出来他就一直垂着头，一点儿都没精神。

&esp;&esp;他垂头丧气地走到江亦行的偏院，看那人正坐在院中间煨汤，心情突然非常不好。

&esp;&esp;江亦行拢了拢衣袖，看他一眼，一边添柴火一边问：“怎么了，没精打采的样子。”

&esp;&esp;沈予自从得了这串珠子，习字极快，读书也差不多能做到一目十行。

只不过这神速的进步之下，就像代价似的他几乎每天都要做一件让他手脚发软的事。

&esp;&esp;他虽然忐忑，但莫名的乐在其中。

&esp;&esp;“过来。”

&esp;&esp;江亦行朝他招招手，他便走到江亦行身边，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esp;&esp;“怎么了这是？”

江亦行看他少有的烦躁，顺了顺他搭在后背的头发，柔声又问：“挨骂了？”

&esp;&esp;沈予仰头看他，叹了口气又低下头，闷闷道：“爹娘要给我安排娶亲。”

&esp;&esp;江亦行手上动作一顿，差点把一口砂锅戳翻过来，他不经意道：“不是挺好的么，你这年纪，也该好好说门亲事了。”

&esp;&esp;“那先生今年二十有四了，为何尚未娶亲？”

&esp;&esp;沈予站起来反问他，离江亦行不过一掌的距离，江亦行这才发现半年多前初见的那个小傻子已经长高这么多了，而且看起来愈发伶俐，眼睛像是盛着一汪清泉，水灵水灵的。

&esp;&esp;江亦行没忍住抬起手在他脸颊捏了一下，说：“先生有心上人，不想娶亲。”

&esp;&esp;“先生又为何不娶心上人？”

&esp;&esp;“先生的心上人年纪尚小。”

&esp;&esp;沈予沉默片刻，感觉嘴里吃了酸枣，耳根都跟着酸得不行，问：“先生的心上人，年纪多大？”

&esp;&esp;锅里的汤大概是煨好了，江亦行不再看他，注意力集中到砂锅去，舀了一勺放在嘴边吹了吹，送到他面前，笑说：“汤好像好了，你尝尝。”

&esp;&esp;沈予不喝，别过头后退一步追问了一次：“先生的心上人年纪多大？”

&esp;&esp;江亦行自己吹冷了汤喝了一口，咂咂嘴说有点酸。

&esp;&esp;“好端端的猪骨汤，怎么就酸了”

沈予嘟囔两声，见江亦行不理会他的问题，又追问道：“先生，您的心上人到底多大年纪？”

&esp;&esp;江亦行干脆在一旁的桌上铺开笔墨，开始写字。

&esp;&esp;他写了半个时辰，沈予就在他身边站了半个时辰，一言不发，赌气似地盯着他，时不时看他写的字。

天气还没转暖，他一动不动站得脚都僵了，身上也给风吹得发冷，愣是一步都没动。

&esp;&esp;锅里的汤都要煮干了，江亦行放下笔，拎起桌上的纸抖了抖，满意地说：“嗯这个送给小予当做定亲礼物再好不过了。”

&esp;&esp;沈予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就算江亦行说手上那张字是送给他的，他也开心不起来。

&esp;&esp;他手脚都几乎冻僵，脸色难看，准备再问最后一次，问完他就走。

&esp;&esp;“先生，您的心上人今年多大年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