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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导致,他的藏卷里头,会出现两幅一样的所谓“前人真迹”
。
比如宣珏正在看的两幅画卷。
卷上是缺月疏桐、寂寞沙洲,塞外的将军纵马驰骋,远处阴云避日。
两幅画卷几乎一模一样。
齐岳将折扇一开,上面四个字“求仙问道”
。
他附庸风雅地扇风,将那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做了个十成:“哎呀怎么会!
自然远迎。
可你招呼都不打,我也没法子欢迎你呀。
正好,来帮我看看,这俩哪一幅是在庸老先生的遗迹。
我分别领着这两份画卷找人看,都拿项上人头担保真的不能再真——我看他们那头不如当球踢。
看完,请你去茶楼听戏怎样?”
宣珏眸光轻动,然后摇头道:“你可能要失望了。
都是假的。
在庸先生的《沙洲图》,真迹已毁。
至于这个……”
他抬手隔空虚点其中几处泛黄的旧迹,“做古做得都不错。”
“怎么说?”
齐岳平白无故损失了百千两银子,也不见得伤心,“你又没见过真的。”
宣珏言简意赅:“在庸先生母名有‘枝’,他避母讳,旧文旧书上,皆未见过此字,省木或用旁字替的。
而这两卷题字,都是原封不动的‘寒枝’二字。
不是他亲笔的。”
齐岳哎呀了声:“真可惜!”
神色中却全无可惜之意。
他道:“合起来有小两千两呢。
《沙洲图》在常家大火里,没救出来么?”
常在庸是前朝宰相,风光一生,书画一绝,最终以一把火告辞人世。
宣珏轻笑了声,笑里不辨情绪,道:“谁知道呢?”
齐岳唏嘘:“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楼塌了。
风光无两又如何,还不是化为尘土。
稀里糊涂地玩乐一生多好。”
他将折扇一收,意有所指:“离玉,你说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