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第1页)
因为住的地方跟酒楼相隔好几条街,位置又比较偏僻,上班时间也没人给他带路。
程末只好面试完先赶回学校,收拾了两套衣服到酒楼等着。
一直呆到同事们晚上下了班,才跟着一块儿去往住的地方。
他们基本上都是在后厨忙活的厨子,年纪比程末大,有一半人有四十往上了,满嘴的粗言秽语,看样子都不是什么文化人。
路上他本想客套地搭个话以表友好,结果这帮老员工个个欺生的很,都当没看见他似的。
这种情况下,程末自然不会自讨没趣,只不过心里多少有点膈应。
带着黑框眼镜的男生斜挎着黑色单肩包跟在那群格格不入的人群后面,走过一条街,又拐了两条巷子,才看到那栋破旧无比的员工楼,也不能叫它员工楼,因为只有最顶上那一层是给他们住的,其它楼层都是当地居民房。
通往二楼的楼梯非常的陡,有一半都延伸到了房子的外面,构建清奇,外面那一段台阶上一层厚厚的积雪,连个扶手都没有,上台阶的时候若一不留神就会来个“冰上蹦梯”
,摔个四分五裂。
步步惊心走过那段进到楼里,倒是有扶手了,不过也都是锈迹斑斑,一碰就会掉铁皮的那种。
老员工们三三俩俩的说着些不堪入耳的荤段子,狭小的过道里弥漫着二手烟的味道。
终于走到了顶层,一个秃头大叔打开了一扇吱呀作响的木门。
等他们都进去了,留下男生一个人背着个包站在最后一节台阶上,他透过楼梯口的窗户往外望了眼黑漆漆的夜空,深深地吐了一口气。
既来之,则安之。
可前脚刚踏进去,程末愣住了。
这是一个脏乱湿冷的集体宿舍,空调自然是没有的。
正对着门有一间漏光冒着水蒸气的小房间,虽然锁着门,但听到水声也能猜到是浴室和厕所通用的这么一个洗手间。
宿舍里有十二床上下铺,也就是二十四张床,床位很小,跟中学生睡的大小差不多。
也没有人告诉程末他该睡哪儿,他便自己走进去找,一直走到尽头才在一个角落找到一张空着的上铺,他妈的床板还缺了一条木头!
这会儿已经是晚上11点多了,回来时街上的店铺基本上都关门了,自己还能怎么样?而且他是不可能去住酒店的,住酒店的钱顶他上几天班的了。
宿舍里的男人们躺在床上大着嗓门稀稀拉拉在聊天,都有意无意地往他这边看笑话。
程末将一切尽收眼底,手撑着上铺的扶手踩着旁边的木条准备回自己的床上先呆着。
照他们这个洗澡的进度,自己无疑是排在最后一位,轮到自己肯定也过12点了,总不能一直在过道里干站着,接受这群人诡异的注目礼。
结果爬到床上,才发现这个床不太稳,晃得有点厉害。
睡在程末下面的一个胖男人马上不乐意了,开始骂骂咧咧:“娘稀匹!
你搞什么名堂啦,震得老子床上全是灰!
听说你他娘的还是个大学生?大学生是不是都像你这么缺心眼啊?”
他吼完,宿舍里一群人都在跟着笑。
程末不屑跟这种人争论,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何况这“兵”
还要故意针对你的时候,说什么他都能挑出刺来,到头来不过是浪费口水,徒添躁郁。
他现在头疼的是,这张“床”
只有个木床板,自己今晚连铺盖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