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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好友回来,周阅没骨头似的,靠在凉亭柱子上,开口问:“同我一并去喝个小酒,如何?”
周阅此人面如傅粉,唇若抹朱,同是一双桃花眼,与谢湛那清高冷肃的隐忍不同,他眉尾微抬,似笑非笑,天然一段毫不掩饰的多情神韵全在眉梢;平生万种情思风流,尽数悉堆眼角。
常在烟花之地流连忘返的周六郎,口中说的喝小酒,自然不是去干净地方单纯喝个酒,而是那些有歌舞娱乐为伴的花楼、花船了。
附庸风雅之地,有不少才艺双绝的花娘。
在甲乙丙多种等级中,周六郎这般身份与才韵的,自然能陪伴他的,皆是一等一的才华姿容俱佳的头牌了。
她们不仅会文雅风情,还懂得唱和客人所作的诗词。
就比如,这大梁许多郎君才华横溢名声,便是通过花娘的唱和传出名的。
连谢湛作的诗,也被周阅“出卖”
过。
他那“风华欺人太甚一阵大风不期而至,纸鸢线从分心的扶萱手中忽地松掉,红蓝相间的喜燕没了牵扯,越飞越高。
身体本能驱使,她提起裙裾往前奔跑了几步,试图去捉住那飞到半空中的线团,一番努力,却是徒劳。
待回神,扶萱“呵”
一声笑了出来。
本就抓不住的。
纸鸢是这样,人也是这样。
王家、余家、周家的女郎们远远而来,谈笑风生,嘻嘻闹闹,扶萱似乎懂了谢湛前来的缘由。
她可没兴趣当个看客,看未婚夫与旁人吟诗作对。
她转身,朝张瑶道:“瑶瑶,我想回家了。”
张瑶知她今日兴致不高,便点头说了句改日再聚。
扶萱“嗯”
了声,叫来玲珑,径直往凉亭另一个方向走去。
谢湛眯起眸子看了半晌,直到那抹红衣消失在视野,仍旧有些不明所以。
先前不是她约他么?如今他都出现了,她还跑什么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