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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横自顾自道,“我昨晚倒床就睡,只做了一个梦,梦里我下床推开了门,顺着走廊一直走,走到了断秋堂。”
顿了顿,他侧目看向断秋堂门外的庭院,那棵枯死的大树。
树枝黑亮,如一棵玉雕宝藏。
“梦里这棵树开了满了花,纷然如雪,树枝与花瓣皆是洁白无瑕,”
江横声音放缓,见满树枯枝朝天,透着一丝绝望痛苦的气息,仿佛这棵树死在了一个花叶凋零的冬天。
他眼神略微带有一丝遗憾,“寒英晚水。”
和他在晓云峰的寝殿院子中的那棵寒英晚水一样。
枯似黑玉,荣则胜雪。
谢辞转过头,眉眼扫向庭中黑黢黢的枯木。
“这不是重点,”
江横扭头,浅笑着说道,“重点是我穿过开满花的庭院,推开了断秋堂的门,进去点了三炷香。”
谢辞没说话,看着外面。
江横知道他是有听见自己说话的,谢辞只是在是在思考罢了,因为他们极有可能做了同一个梦。
“梦里,我来回重复着下床出门,穿过开满花的庭院,点香拜神的动作,像是一个怎么也走不完的轮回。”
不知何时,谢辞的目光转回到江横身上,他也做了这个梦。
“我来回走了大概九次,或者十次?”
江横掐着手指计算,思忖间皱眉,“直到天亮。”
谢辞淡声,“十次。”
江横转眸,眼中明光流动,带着几分猜中心思的欣喜神色,“你果然也和我做了同一个梦。”
谢辞睨了一眼江横,再看神像,案上供着的几炷香飘着淡白烟雾,雅致的清幽。
“你是怎么想的,”
江横声音中夹杂着揶揄的偷笑,“我们又没躺在一起,怎会梦到了一处去?”
谢辞眸光冷淡暼了他一眼,沉默片刻。
为什么会做这个梦?谢辞能想到的解释并不像正常的答案,却是认真的。
他总不能告诉江横,在他的梦里,是自己跟在江横身后步入庭院,从盛放的寒英晚水下穿过,进入断秋堂上香。
来回反复,十次。
他挣脱不开这个梦,身体不像是自己的了,也无法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