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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该知道她是个奇女子的,汝英的手往兜里一揣,又摸出一根烟,和朱丘生不同,她抽烟好像是为了消遣。
她勾出了个淡淡的笑,说,你难受就和我说说吧。
夹着烟的手指在空中转了下,说,我以前在盛情街的时候,找我聊天说心事的比找我睡觉的还多。
什么都开解得了?我问。
什么都开解得了,她说,只要不是那种七世怨侣,九辈子孽缘的。
哦,我说,那我可讲了啊。
我先喝了口水,清了清嗓子,张嘴就是:我和朱丘生认识到现在已经快二十年了……汝英被烟呛了一下。
我的情绪总算找到一个发泄口,她时不时迎合我一两句,我就把我与朱丘生的故事全与她讲了一遍。
总体是在描述事实,公正客观。
我讲完后,她久久没有说话,烟也走到了头。
她将烟蒂按在烟灰缸里,干脆利落地道,开解不了。
啊?她笑笑,可能是七世怨侣吧。
那为什么不早讲?哈,早了我也不知道啊。
汝英的房子在老旧居民区,她说自己骨子里永远是市井小民,受不了别墅豪宅的冷清气。
阿梅的孩子趴在她腿上,黏着她要玩她手里的签字笔,口里叫着姨姨,姨姨。
我想汝英还是需要情感的,但她明显觉得养孩子比恋爱更有趣。
她带儿子一样带阿梅的小孩,看大侄子一样看我,至于她丈夫,每次听她提起,我总觉得那是她幼弟。
汝英有种和她冷硬外表不合拍的母性。
她口上那么说,其实并没有放弃开解我,但采取的不是根除策略,是冷却主义。
生活又不止谈恋爱,她如是说。
我被一棍子打出了脑震荡,汝英大发慈悲地分了我一间屋子养伤。
人不能吃白饭,养伤的时间我一直积极主动地给阿梅打下手。
汝英很忙,在家里的时候也在书房审阅各种资料和报表。
我把咖啡放在她桌子上,几页资料掉了下去,我俯身去捡,拿起来一看,定住了。
看了一会儿,我抬头看见她在看我。
怎么了?汝英问。
英姐,我说,你们公司伙食一定很好。
什么意思?我的手指点了几处,说,这种错误都能犯,不是饭吃多了脂肪把大脑塞了吗?从下层一层一层都递到你这儿了,居然都没人发现。
汝英低头看那几处,看向我,你懂这个?大学学了。
她盘问了我履历,还上学信网查了下。
微微笑起来,你还懂什么?一点金融方面的知识,股票、期货、风投之类的,我说,怎么感觉咱俩现在特别像职场励志片呢?她没接话茬,直接了当地问,要不要来我手底下工作?啊?我没在企业干过,可能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