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第1页）

医生与角斗士（5）

他们小声低咕着，拖着我进了一间黑屋子，我只剩下一副要烂掉的臭皮囊，脚上还锁着镣铐，借着一点微光，他们把我扔到一张桌子上。

从外面快步走进一名医生。

我不认识他的脸，但我能感觉出他是谁。

像蛇能嗅出空气中的气味一样，我知道他是阿萨纳特。

&ldo;快，&rdo;他吩咐他的奴隶摆好一件件闪亮的金属手术用具。

他检查了一下我的眼睛，摸摸我的心跳，&ldo;他不安静，你没给他用天仙子吗？没用鸦片？&rdo;

禁卫军士兵可不在意，治病是阿萨纳特的活，不是他们的活。

他们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

他麻利地剥掉我身上的脏衣服，检查我身上的伤口，手法很娴熟。

看到他这么虚情假意地关心我，我真感到恶心，我对他说：&ldo;阿萨纳特，你竟然还活着。

这个世界还没有厌烦你吗？&rdo;

&ldo;不，基克拉迪，它还没有。

&rdo;他扼制着自己的怒气冷冷地说。

我咽了一口自己的血，&ldo;你怎么做到的？&rdo;

&ldo;我四海为家，人们对我视而不见。

&rdo;

他把双手伸进我的臭气熏天的身体，研究着各个器官，拿我血淋淋的肠子开着玩笑，决定手术刀该从何处下。

而我则用一连串的咒骂来回应他，骂得他直想堵耳朵。

他伸手拿起铜解剖刀，半只胳膊都沾满了我的血，解剖刀突然刺进了我的身体，把一块块烂肉扔给地上的老鼠，好像他正在处理一块烂肉，留下好的部分做菜用。

&ldo;看看你的伤，基克拉迪，真是惨不忍睹。

&rdo;

他用一个细长的勾子拽出我的内脏好仔细看看。

弄明白我的血液是怎么流动之后，用一根脏兮兮的手指夹住血管。

&ldo;你真值得我研究，基克拉迪。

你的血液很特别，如果有一天，我能找到一个办法，把我们二人的血液混合起来，清除掉你的思维，偷走你的力量，跟你和二为一，那该有多妙!&rdo;

我已经神智不清了，在地狱的边缘徘徊着，听到他的话，我低声答道，&ldo;你想要我有的东西？拿去吧，我不想再要它了，我是一个没有自由的人，不能再担负这个负担了，我要疯了。

你赢了!现在，让我死吧。

&rdo;

&ldo;哈，我倒希望能这么简单。

他让我把你拾掇好，你这个傻瓜。

&rdo;他打了个响指，没有看他的奴隶，&ldo;把缝线拿来。

&rdo;

我拼着最后一点儿力气，举起手握住他的手腕对他说：&ldo;给我一刀，结束我!&rdo;

&ldo;恺撒不允许我这么做!一提到特洛伊，一提到希腊，他就迫不及待地非要听古代的故事不可，你这个娇气鬼。

我要是再听他弹他的竖琴奏什么挽歌，我发誓，我非拿琴弦勒死他不可。

你可以选择，你可以消失几百年，高兴了就回来，而我就只能忍受所有这些荒唐事。

不，我亲爱的基克拉迪，再呆一会儿，分享一下我的忧伤。

&rdo;

他从他那堆东西中捡出一两片叶子，和蜂蜜搓成小球，放到我的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