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第1页)
&ldo;这些旧话……别再提啦……&rdo;
&ldo;果真一点也不想?
&ldo;当然啦。
&rdo;
&ldo;你没听说,她寻过短见吗?&rdo;
&ldo;听说啦。
&rdo;
&ldo;听谁说的?&rdo;
&ldo;有一回送老爷到镇上去,遇到咱村里的人,他们说的。
&rdo;
&ldo;你不怕上帝怪罪吗?&rdo;
&ldo;爸爸,说实在的,这有什么法子……泼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来啦。
&rdo;
&ldo;别跟我讲他妈的鬼话!
我是好心好意和你说,&rdo;潘苔莱&iddot;普罗珂菲耶维奇怒气冲冲,脱口骂道。
&ldo;你也看见了,我已经有了孩子,还有什么说的?现在已经不能破镜重圆啦。
&rdo;
&ldo;当心,养活的是不是别人的孩子?&rdo;
葛利高里脸色苍白:父亲正触动了他那还没有完全长好的伤口。
自从孩子生下来以后,葛利高里瞒着阿克西妮亚,也瞒着自己,心里一直在痛苦地怀疑着。
每天夜里,等阿克西妮亚睡了以后,他常常走到摇篮跟前去仔细察看,在孩子黝黑、红润的小脸上寻找跟自己相像的地方,但每次都是疑惑重重地离开摇篮。
司捷潘的皮肤是深红色的,几乎也是黝黑的,‐‐怎么能知道,是谁的血在小孩皮肤下面蓝色的血管里循流呢?有时候他觉得女孩儿像自己,有时候又伤心地发现,她太像司捷潘了。
葛利高里对她一点感情也没有,只有阿克西妮亚生她时,他从草原上把抽搐阵痛的阿克西妮亚拉回来的痛苦记忆。
有一次(阿克西妮亚正在厨房里做饭),他把孩子从摇篮里抱出来换尿布,突然感到一种刺心的痛楚。
他偷偷弯下身去,咬了咬孩子扎煞着的小红脚趾头。
父亲毫不怜惜地刺痛了他的伤处,葛利高里把手掌放在鞍头,沙哑地回答道:&ldo;不管是谁的,总不能把孩子扔了啊。
&rdo;
潘苔莱&iddot;普罗珂菲耶维奇用鞭子往马身上抽了一下,连头也没回说道:&ldo;那一回,娜塔莉亚的相貌就全毁啦……脑袋也歪了,像中了风似的。
割断了一根大筋,所以脖子总是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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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再做声了。
爬犁的滑杠轧着积雪,吱吱响着;葛利高里的马打着滑儿,蹄子哒哒地响着。
&ldo;如今她怎么样啦?&rdo;葛利高里用心地从马鬃里往外抠着被汗渍透了的牛蒂花瓣。
&ldo;如今算是全好啦。
躺了七个月。
三一节的时候眼看就要死啦。
潘克拉季神甫已经为她作了临终祈祷……但是后来又苏醒过来啦。
从那时候起就一天比一天好起来,而且能够走路啦。
她用镰刀向心窝里刺,可是因为手哆嗦,刺歪啦,要不就完啦……&rdo;
&ldo;快往山下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