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第1页)
王悠内心震动,深深再作一揖:“谢大叔指点,悠儿受教,是悠儿想得浅了。”
她进退有度,谦恭有礼,深得人心,倘若只收一个学生,他倒是愿意指点她一段时日。
只是书院之中多有贵子,非他所愿所能。
大叔受了她的礼,又看了一眼马文才,目光重回王悠身上时,才继续开口:“以你之资,你们尼山书院若要找先生,不必远求,我看你就很可以。”
王悠急忙再行礼:“悠儿惶恐,还有诸多需要学习的地方,不敢多作他想。
倒是大叔卓识远见,尼山书院正缺少您这样的先生。”
大叔闭眼摇头,笑而摆手,“罢了罢了,既是你也不愿,我也不愿,咱们就谁也别再劝谁,安心过好自己的日子便是。
明早你们离去,今晚我们就痛痛快快地再喝一场,莫要念他朝!”
他如是说,王悠也不好再提。
马文才仍是一脸别扭,等大叔开了口才不情不愿地让开房门。
等房间里又剩下他们两个,他才将别开的目光重新投回王悠脸上。
“走吧。”
马文才原以为王悠要说责他,不想她却只是冲他笑了一下。
意料之外的反应令他多少有些忐忑,他紧跟着人上了二楼,行至王悠房门前,犹豫着也还是进了屋。
“为什么?”
他当头一问,王悠先是愣了片刻,想清楚他问的是什么之后,新奇之余又觉得好笑。
她伸出手指在马文才额正中点了一下,收回时忙转过身以侧脸对他,免得笑意露得太多,“你听听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她若是不向着他,他便要胡搅蛮缠,而今她偏心到底了,他却是要问一句“为什么”
,真是呆子。
青葱一点,马文才倒是被这凉意弄得清明,他的脸上逐渐浮现出笑意,眼神也亮得摄人。
王悠回头看了一眼,眸光微闪,理了裙子在竹椅上坐下,“笑什么?还不来帮我磨墨。”
笔墨都是现成的,宣纸也有,但王悠想着,却又觉得不怎么合适,于是再起身,从带着的书里翻出几张花笺来。
那纸不大,写不了几个字,马文才也知研墨是托辞,因而随意划拉了两下就丢开往旁边去。
床上放着的,是被翻开的一本《素问经》,上头用朱笔细密地做着批注。
王悠看书,向来思多过写,马文才知晓王悠略通医理,倒也是第一次见她如此认真阅读医书,他因而问道:“是想学你大姐当个大夫?”
“倒是没有什么积极行医的想法,一切随缘,你大可以当我学个新鲜。
华姐姐也说,不用指望我成大器。”
“华敏?”
马文才又想起那张避子药方,没料到王悠和她竟又是玩在了一处。
最后一笔落下,王悠满意点头,顺带也回应了马文才的问话:“是她,你竟是还记得。
我就说华姐姐为人世间少有,必让人印象深刻。
我在嘉兴出游时和她又遇上了,死磨硬泡下才和她结谊,往后便可互通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