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1页)
马文才的眼里显现出惊讶,而比他更为震惊的则是先时不远不近坠在他身后的马统,他大概是没有预料到有人会向他们家那个坏脾气的少爷说出这么一句话,因而诧异到做出了一件他原本也绝不会犯的错事。
这回真的来不及刹住脚步的马统一个踉跄,栽倒在了马文才身上,而没有防备的马文才则是向他面前的我扑来。
尽管他已经反应迅速,尽可能侧身让过了我,可要想完全避开我,他只能选择让自己侧摔倒地。
对于他来说,这是他的面子和我的清誉的问题,但对于我来说,这完全不需要选择。
我几乎没有考虑,伸手拉住了马文才。
他握住我的手臂,借力稳住身形,也不可避免地将我环在怀里。
我不知他的心情,但本意救人的我此刻却是莫名感觉到了一阵慌乱。
我放开攥在手心里的他的衣角,向外退开一步,弱弱说道:“我已经站稳了。”
我没有抬头看马文才,自然错过了他的神色变化。
他抬脚一踹,一旁已经识趣地放下了琴的马统就狼狈地摔倒在地。
他的身体瑟缩着,可马文才完全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看着做好准备要再次承受暴力的马统,我于心不忍,也顾不上周围人的目光,再一次拉住了马文才的手臂低声劝阻:“文才兄,算了。”
马文才没拨开我的手,但他也没放下他已经抬起的腿。
等马统结结实实地又挨了一脚,他才黑着脸怒斥:“狗奴才,下不为例,滚!”
马统伤得不轻,我暗自摇头,走到一边抱了他原先负责的琴,眼神示意他往医舍去。
马文才自然是将我的动作尽收眼底。
看着他没有阻拦的意思,小心翼翼的马统才敢有离开的打算。
他从地上爬起,向马文才磕了个头,又向我拜了一拜,这才捂着肚子一步一缓地离开。
老实说,当奴才当到他这个份上,我还是第一次见。
我们重新前往讲堂,马文才要回他的琴,一手揽在臂弯。
他见我又回了一次头,脸上表现的不悦更甚,“不过一个奴才而已。”
“他应该跟了你很久了吧?”
我为他的薄情产生一丝害怕,“他看起来伤得不轻。”
马文才满是无所谓:“只是一点皮外伤,他做不好本分,该吃吃苦头。
是你太过仁慈了。”
他最后又补了这一句,我一愣,旋即摇了摇头:“小打小闹我能接受,我只是不喜欢身边的人出现伤亡。”
他们这一类公子哥有这样的行为我其实能理解。
大户人家里,惩罚奴仆是常有的事。
对于他们,主人家不会费心说教,基本是诉诸暴力,用处罚的方式来约束他们的行为。
马文才出身官宦之家,他从小就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能有这种想法和行为我一点都不奇怪,我只是单纯不喜欢而已。
我所有的情绪都写在脸上,一时突然的低落轻易就被马文才察觉,他不愿与我在此事上多有争辩,于是生硬地转了话题:“你要和我们一起上琴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