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第1页）

&ldo;星儿最可贵的地方，在于她还想着反抗，而不是像其他女孩一样被洗脑、被同化，选择妥协，变得逆来顺受‐‐她的错误只在于恨错了人。

在纸醉金迷中，她没有放弃自己的向往，她长出一身凌厉的刺，孤独地与社会对抗。

你也一定是崇拜她这点吧。

&rdo;

林凡一直自诩目标明确，却是现在才明白自己奋斗的意义。

不是为了找个喜欢的男人，甚至不是为了找个喜欢的女人‐‐而是为了干翻这操蛋的社会，改变针对女性的制度性歧视，这样才能拯救更多在深夜哭泣的母亲，拯救更多一身是伤的灿灿，拯救更多彷徨怨愤的星儿……甚至能拯救更多被父母溺死的女婴，拯救更多十三四岁就被卖去当童养媳的女孩……

她突然理解了母亲为什么执意让自己选择社会科学：她女扮男装那么多年，不就是为了让所有女孩，都能以女儿身正大光明地享有继承权吗?

然而她努力拉着，却看到楼梯间内赵星儿的身体逐渐化为灰尘。

直升机已经放下了救生梯，她终于松了手，想了想又把自己的手机塞进了赵星儿手里。

手机屏幕亮着，显示着她偷拍的赵晓月的&ldo;女装照&rdo;，小小的晓月穿着裙子被星儿抱在怀里，头上还扎着两个羊角辫儿，底下有一行小字：

真想做姐姐的妹妹。

&ldo;星儿，晓月真的很爱你。

&rdo;

这是晓月的钥匙扣，被他们取笑了很久，却从来没有换下来过。

他们爬上直升机。

陈豪松了口气。

&ldo;凡哥，我们终于逃出来了。

&rdo;

&ldo;别叫我凡哥!&rdo;

陈豪讪讪。

&ldo;林凡，我们逃出来了。

&rdo;

林凡别过头。

是啊，他们逃出来了，可是赵星儿和其他人都死了。

晓月生死未卜，李灿死了，星儿死了，下一个死的会是谁?陈豪吗?是不是就像他们说的那样，自己就是个灾星呢?

&ldo;我会不会真的是个灾星?&rdo;心里想着，嘴上不自觉问了出来。

陈豪知道自己应该毫不迟疑立刻反驳，话到嘴边却卡了壳。

他犹豫了一瞬，或许是在组织语言，或许是觉得发生的这些事太过复杂，或许是因为，否认了她是灾星，就是变相承认了自己才是害人的那个。

不重要了。

这一瞬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

两人尴尬地沉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