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1页）

廖学兵头痛欲裂，视线变成电视失去信号时的雪花点，什么都看不清楚。

脑中扑来一个个陌生的笑脸，有英俊的男孩也有漂亮的女孩，每一张脸庞都是那么生动，他们说着一串串听不明白的话音，然后是一个陌生的城市，无数的摩托车从街道中穿行，摩托车手似乎在疯狂地叫喊着&ldo;国王&rdo;，到处都是血雾弥漫，刀光剑影。

最后所有的笑脸像玻璃一样破碎，所有的笑声骤然远去，一道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结束了脑海的幻象。

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中，廖学兵撑着膝盖慢慢爬起，抹掉一脸浓稠的血液，目光左右扫了众人一圈，眉目间的表情平静淡漠得像是刚从菜市场买了两斤猪肉返家的家庭妇男。

他一反手，顺手脱掉身上肮脏的汗衫。

一时间，众人不禁齐齐倒抽一口凉气，几个女生捂住自己的嘴巴。

廖学兵呆在秋山市大半年来，还是第一次当众光着膀子。

只见他肩膀、胸口、后腰、双臂，躺满横七竖八密密麻麻的伤疤，有的好像树叶，有的仿佛蜈蚣，有的如同锯齿，有切伤、砍伤、刺伤、削伤、劈伤、割伤、擦伤、裂伤，有枪伤刀伤还有斧伤，天知道就是一个人在刀丛里打滚，都不可能受到这么多的伤，道道伤疤触目惊心，每一条纹路似乎都有着不同寻常的历史，每一个疤点仿佛都藏着不堪回首的往事。

拿球棒的男孩见他没事，顿时放下一直的悬着的情绪，骂道：&ldo;阿叔，我们帮派要解决一点小小的争端，麻烦你滚远点，不要妨碍我们。

&rdo;

唐启伦犹豫了一阵，说：&ldo;廖学兵，这里没你的事，还是快走吧，我等下就回家。

&rdo;

&ldo;呃，刚才是谁偷袭我的？&rdo;廖学兵摸了摸后脑勺的伤口。

第5章威风犹存

&ldo;是你大爷！

怎么着？不服吗？告诉你，我叫欧龙生，住在南门街一巷，有种就来找我，大爷随时奉陪。

&rdo;

唐启伦看起来不大高兴：&ldo;欧龙生，你说话注意点，他是我哥！

&rdo;

欧龙生气势汹汹地揪起他衣领说：&ldo;你哥又怎么样？再罗里八嗦的连你一块打。

看什么看？一中那档事要不是我们愿意插手，你以为你还有今天？&rdo;

唐启伦敢怒不敢言，只好把眼光移往另一边。

&ldo;阿伦，看看你这狗熊样，我早就说过不要跟他们玩了。

&rdo;廖学兵语调还是那么平静，没有丝毫的慌张，唐启伦一点看不出他就是平时遇事忍让退却的懦弱哥哥。

欧龙生挥舞着球棒说：&ldo;大叔，我警告你不要插手帮派的事，小伦是我的小弟知道吗……&rdo;

廖学兵不等他说完，一拳过去，错开球棒挥舞交织而成的光影防线，这个嚣张的男孩忽然感觉到眼前的空间发生扭曲变幻，身边的朋友和棕榈树都变得模糊不清，然后他的眼球暴凸，鼻梁嗡的一声，爆出一蓬血雾和破碎的骨头渣子。

就好像集束炸弹轰炸地面，毁灭的力量大得无以复加，欧龙生先是呼吸一窒，昏了数秒钟之后，破损的末梢神经开始产生剧痛，他甚至痛得连鼻涕眼泪都从创口混合着鲜血一起溅出来，捂着鼻梁在地上滚来滚去，嗓子呜咽，一句话都说不出。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现场一片死寂，一个和和气气的厨师，从没跟人红过脸吵过架，看似也从来没有过动手打架的经验，竟然一拳把第二中学棒球部主将欧龙生打得半死不活，有点令人难以想像。

要是别人事后听说了，也不会觉得什么，关键是在现场的人都知道，欧龙生身高一米八五，经过长期大量的运动，膂力惊人，曾经将棒球击出一小时一百八十五公里的速度，无论眼力、意识都在别人之上，怎么可能连区区一名中年大叔的拳头都躲不过，而且还伤得那么惨呢？这可真让人想不明白了。

众学生互相对看，前面两个破口大骂：&ldo;去你妈的蛋！

&rdo;挺起小刀向廖学兵扎去。

廖学兵看都不看，对他们视若无睹，待两个人冲到面前，才伸手抓住他们的后脑往中间一合，两人猝不及防，迎面相撞，你咬住我的鼻子，我啃紧你的下巴，都撞得牙齿隐隐生痛，脑袋昏昏沉沉，仰八叉地摔倒。

这一手大家在电视上都见识过，只有强者戏弄弱者才会发生如此场面，看看那位厨师大叔，还拍了拍巴掌，仿佛刚切完黄瓜大白菜，一脸说不出的轻松惬意。

&ldo;你是干什么的？&rdo;银头发男生问了一句废话，手里抓紧小刀。

廖学兵懒得回答，抓起欧龙生的头发一路直拖，来到路边，揪住他的脑袋往坚硬的黑铁路灯杆子撞了过去。

手法之冷酷，心志之坚定，让一堆学生混混不寒而栗。

路灯杆子嗡嗡震动，鲜血扑洒开来，这个先前嚣张跋扈的男生如同死狗赖在地上，耷拉着脑袋，两眼翻白，头皮破损，只剩下出气，没有进气。

他周身上下，从头到脚，全都染满腥臭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