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第1页）

屏幕上出现了睡在担架上的小山子。

嘴脸部肿了，额头上有两处红伤，一个输液架放在担架旁边。

李金堂走过去，揭开了白色的被子，小山子浑身上下都是青紫，在低低地呻吟着。

李金堂又道：&ldo;请摄像师让父老乡亲们看看前些日子李小山刚刚返校读书时的照片。

&rdo;画面上出现了欧阳洪梅见过的那个小山子，一脸清纯，嘴角微微上翘，身体还没长出来成熟男人的线条。

&ldo;娄阿鼠&rdo;又叫着，&ldo;乖乖隆咚的，这又是唱的哪一出?杀申玉豹?申玉豹作个鬼脸能吓掉他的魂儿!&rdo;

李玲拉了一下欧阳洪梅，&ldo;洪梅姐，你说这小山子还有救吗?他有作案时间，又有钱和物这些证据。

他怎么会杀人?政治实在太可怕。

&rdo;

欧阳洪梅死死盯着电视屏幕，没有马上回答。

李金堂蹲在小山子身边，&ldo;父老乡亲们，这位学生像不像个杀人犯呀?&rdo;低头问道：&ldo;现在是现场直播，你说说，你认不认识我李金堂，是不是有人逼你杀了申玉豹，你是不是贪财害死了申玉豹?&rdo;

小山子微睁着双眼，艰难地说：&ldo;我只在电视上看见过你……没人要我杀申玉豹，东西和钱是申总经理送、送的……音响是让我学洋文……钱是帮我复读……表是让我压压土气……上大学找老婆……打死我……也是这些话。

&rdo;

李金堂又低头问：&ldo;小山子，刘清松和白记者昨晚去审讯室，刘书记都作了啥重要指示?&rdo;

小山子道：&ldo;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让警察……动脑筋……想……办……法。

&rdo;

李金堂大口大口喘着气，再说话时已伴着手势，&ldo;父老乡亲们，尽管有人逼我们的刑警违犯纪律对小山子行刑，可他们自始至终没人动小山子一指头。

他们已经联名写了辞职报告，准备让刘清松大人批准。

可是这样一个重要的嫌疑人，出了差错，刘大人不是要诛灭他们九族吗?今天上午，他们把李小山送进了东大监。

这些伤是同监狱的犯人打的。

如今，钱全中的尸体还在解剖室放着，因为有的人还要从尸体上找出他杀的蛛丝马迹。

&rdo;

欧阳洪梅突然摇头冷笑道：&ldo;左右逢源，八面玲珑，刘清松和白剑怎么能……你就不会败一次，你也该尝尝失败的滋味。

这太可怕了，太可怕了!他撑住了你刘清松，你又能怎样?同归于尽的打法，白剑你敢用吗?你也该败一次了。

&rdo;

李玲看着激动得浑身发抖的欧阳洪梅，不敢说话。

李金堂有力地把手一挥，声音骤然间变得高亢激越起来，&ldo;龙泉八十四万父老乡亲们，金堂与你们荣辱与共四十来年了，有人这样别有用心搅乱龙泉，我一千个不答应，你们一万个不答应!&rdo;突然间，他左手接住胸口，身子节律性地抖动着，嘴一张一闭，张着张着，一口鲜血喷将出来。

三妞惊叫一声，跳下床，把脸贴近电视看，嘴里叫着：&ldo;镜头往左一点，往左一点，他朝左边倒的。

&rdo;扭头指着林苟生说，&ldo;刚才你不是说这都是演的戏吗?李书记咋会吐了一口鲜血?&rdo;

林苟生皮笑肉不笑地解释说：&ldo;我也是听人说的，说李金堂这些时是在医院装病，闹了半天他是真有病。

你看，你看，他又站起来了嘛。

&rdo;

李金堂用力推开身边的护士，很吃力地笑了一下，&ldo;父老乡亲们，这是老毛病了，不要为我担心。

说起来，这个胃出血的病根还是大洪水时落下的。

那一年，我住了七次医院。

这些咱们今天就不说了。

我是当年龙泉县抗洪救灾总指挥，应该对那时候龙泉发生的一切事情负责。

事隔十几年，金堂还是可以面对你们，说一声：我问心无愧!金堂今天抱病出来跟大家见见面，目的只有一个：希望龙泉能回到正常的生活轨道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