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第1页)
他知定然是有首辅在后相助,又幸而有之前那番话,否则,他便不止降职这么简单了。
处理完毕,同德帝忽觉得困乏头晕,当即挥手,让众人退下。
一出帐门,钟秀宣便两手揣袖冷言道:“首辅好算计啊!”
内情不知如何,若说张恂明目张胆害太子,确实蠢了些,但他确实有害太子的可能,毕竟宫中的那位张嫔多年受冷落,皇后独宠后宫。
赵叙明淡淡道:“太傅在恼些什么?莫非太傅心中算计不成,便恼了?”
“你!”
钟秀宣指着他愤愤:“休得血口喷人!”
他气喘吁吁,气得甩袖离去。
同德帝阖眸揉了揉额角,再睁眼却发现还有二人在帐内。
一人是卢通,一人是谭兼之。
卢通他尚且不管,转向谭兼之询问道:“谭卿有何要事?”
谭兼之上前来单膝跪下,从袖中掏出一物,双手捧至同德帝面前。
“臣在太子坠马处附近,拾到了此物。”
同德帝一见他手中捧着的匕首,面色登时沉了下来,他接过一看,立马认出了这是晏晗随身之物。
谭兼之将匕首交给他便行礼离开了,卢通上前来,看着那柄匕首,抱拳道:“禀陛下,臣检查那匹失控的马时,发现其脖颈间有一处淤伤,因覆着皮毛,故而让人难以察觉。”
同德帝面色沉得更加厉害,原本一向温和的眸子此时充满了怒火,他盯着那柄匕首,无言。
常顺给晏晗禀报完张恂的处置后,他只攥拳死死盯着一处角落,半晌之后,他恨恨地往床榻上一锤,发出一声闷响。
他的唇微微翕动,常顺侧耳细听,发现他是骂了句脏话。
“殿下……”
常顺劝道:“消消气,还是身子要紧啊!”
晏晗咬牙切齿:“早知摔下来的时候本宫就应该把他给摔死。”
他本以为此举成功,虽不至于让张恂下狱等着砍头,但最起码也会被革了职,再不能兴风作浪,哪里想只是轻飘飘给降了职。
晏晗怄得险些要吐血!
右腿开始有些隐隐发痛,他深吸了几口气,慢慢地冷静下来,他知道,自己这次是鲁莽了。
鲁莽而又愚蠢。
他想起自己之前还笑谭嘉月蠢得能平地摔,自己这才是蠢的得不偿失。
思及最后查出来的结果,马是误食了有毒的草这才发狂失控。
马是不是正常的他再清楚不过,定然是有人之后在马身上做了手脚。
缓缓的,他脑海中浮现一人来。
赵叙明。
张恂是他首辅一党中重要的一员,此次自然要出力保他,这样不动声色地将责任尽数撇去,结果出来前又一番要求严惩张恂的示弱的话,晏晗暗叹:好计算啊!
他抓着被子躺下,闭着眼闷声道:“让本宫一个人待会儿。”
常顺小心翼翼地觑他脸色,见他现在情绪好似和缓下来,这才放了心,轻着步子退下。
帐内一时静谧下来,晏晗阖着双眸,只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声,夜风吹动杆旗的呼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