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第1页）

她忙别开脸，装着看一旁的假山，嗔道：&ldo;油嘴滑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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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不得!这家伙，真是……

见她这般反应，牧清寒心下说不出的欢喜，却不继续逗弄，只低低的笑了。

亲人相见，自然有许多的话好说，打从见了面开始，杜文的嘴就没停过。

一众小厮帮忙搬家，他就手舞足蹈的与父母妹妹说些自己平时在学里的趣事，讲到兴起，也重新学一遍，叫人如临其境。

杜河与王氏哪里听过这些?见他如今这般出息，一时都入了神，便是杜瑕也觉得十分新鲜，不时被逗得捧腹大笑。

时光匆匆，大半个时辰稍纵即逝，阿唐进来提醒，说再不往回走，怕要来不及了。

杜河与王氏不免露出几分不舍，倒是杜文素性洒脱，思念之意稍减便已变回往日风采，只笑道：&ldo;爹娘不必相送，也不必挂念，索性后日便放假了，到那时我们自有的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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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天黑路滑，入夜之后越发寒风刺骨，杜文与牧清寒便叫杜河与王氏留在屋内。

杜瑕也跟着起身，叫小燕给自己拿兔皮披风和手炉，道：&ldo;爹娘留在屋里吧，我去送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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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时杜文和牧清寒还不叫她跟来，可杜瑕却冲他们使了个眼神，两人了然，这才出来了。

院子四角都点着灯，又有小厮跟着提灯笼，虽不说亮如白昼，可看清脚下的路却并不费事，几人就边走边说。

杜文问：&ldo;妹妹有话说?&rdo;

杜瑕犹豫了下，还是柔声道：&ldo;哥哥在府学过的顺心，我自然也欢喜无限，可，说句不中听的话，我总觉得，哥哥是不是锋芒太过了些?&rdo;

两人一怔，都齐齐看来，牧清寒一言不发，眼底却突然亮了起来，灼灼逼人。

杜文却哈哈大笑，很不在意的说道：&ldo;妹妹过虑了，你小小年纪，怎的也跟那些老夫子一般?我一没偷二没抢，只凭自己学识，他们若有不服来辩便罢，谁拦着不成?&rdo;

顿了下，他又带些抱怨的说：&ldo;那起子文人已经够酸了，再要藏藏掖掖，好不憋气!&rdo;

见他这样，杜瑕越发忧心不已，语气也微微急促了，说：&ldo;岂不闻文人相轻!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说的便是文人难缠，多得是口服心不服，暗中记仇。

别看他们面上带笑，可谁知道心里藏奸!指不定就什么时候捅你一刀，且小心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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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似的话杜文着实听过不少，上到老师肖易生、府学几位待他极好的老师，下到牧清寒，都曾劝过，可如今竟连妹妹也这般说!

杜文的脸上就有点不大好，眉头又微微蹙起，不悦道：&ldo;做学问可不就是这般?不过你说服我，我说服你罢了，难不成就都见不得旁人好?争论归争论，说开了也就是了，谁还老放在心上?&rdo;

似乎是怕她不信，杜文又指着沉默不语的牧清寒道：&ldo;不说他，我同洪师兄、郭兄也时常辩论，可如今还不很好么!&rdo;

&ldo;哥哥糊涂!&rdo;杜瑕忍不住抬高了声音道：&ldo;你们心境旷达，不拘小节，难保人人如此!不然之前那位石仲澜又是怎么个缘故?&rdo;

杜文一噎，本能的想要辩驳，可又说不出。

既然说了，不如一鼓作气全说出来，趁热打铁。

说话间几人已经出了院子，远远就能看见门外的马了，杜瑕语速飞快道：

&ldo;你也知道文人酸，又不都像你们似的想得开，或是有旁的出路，他们寒窗十载，几欲呕血，恨不得须发皆白，图的不就是一个扬名天下、金榜题名?那面皮说不得看的比性命更重。

你做学问不要紧，却无意中当众削了他们的脸面，落到旁人眼中，或在他们心里，岂不是踩着他们的尸骨往上爬?阻人前程，其仇恨似海，更甚于杀人父母!&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