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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浅(四)进了故居,人流量显著减少,但行人来往,交谈不止,给这阴凉的内部也带来了人气。
他们安静充当游客,只不过有些沉默,从不发一言。
而导游也尽职尽责讲解,只不过有些自说自话,从不与他们互动。
于是这奇奇怪怪的旅游社也成了风景。
绕过前厅,进去后里面的建筑极为对称,阶梯处处都是,房间多,门槛也高,加之布局的未知,江枫全程提心吊胆。
进门前会想门侧死角会不会藏着东西,于是紧贴着一侧进入。
进门后会想门会不会突然被锁住,于是频频张望。
看到小孩儿会想假如他突然扑过来,要往哪里躲。
看到吹出的泡泡会想,假如它忽然笼罩住自己的头,要怎么办,于是深深吸气,吐息缓慢,防范可能会来的闭气。
看到庭院中的鱼缸,甚至觉得那眉清目秀的小金鱼会猛窜出来,张开血盆大口吞了自己,于是躲得远。
草木皆兵,风声鹤唳。
但别无他法,只要看到半侧脸颊都是血刺呼啦的那个男生,看到他左手仅剩的手掌,她就心中冷瑟。
当知晓危机会以不知何种方式骤然降临,猝不及防,毫无预警,她要如何不慌张。
如此突然,万一苏流光也没发现呢,万一救她不及呢,万一呢?风声牵她心,无处偏生有。
结果就是踏出那扇大门,重新看到巷子时,她身心俱疲,只觉是从一个刑场奔赴到了另一个刑场。
至少没有发生什么,她如此庆幸着自我安慰。
已是十一点多,导游喝了口水,摆摆手,道:“十二点半回‘酒居’吃饭,路线大家也知道了。
剩下的时间可以自己去转转。”
“酒居”
是他们留宿客栈的名字。
话音才落,众人无声便四散。
她磨了磨牙,面上尽是不耐。
江枫随着苏流光转身又回去庭院。
比之上一次进去,她显然轻车熟路许多,暗角中不易被察觉的阶梯门槛一一避开,终于如苏流光所说一般,将四周的构造与细节记了个清楚。
她默默无言,注意着每一个角落,眉目间疲乏遮掩不住。
“累了?”
苏流光忽然问。
“啊?”
她正打量着庭院靠墙处放着的一排花瓶,闻言愣怔了下。
“还好。”
她实话实说,“走得不算累。”
话出,声音微哑,嗓子干涩。
她喉咙滚动咽咽口水,抽出背包侧袋的矿泉水,在苏流光面前晃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