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第1页)
音楼道:&ldo;我也觉得她太莽撞了,皇后留了她一条命,没想到后头弄出这么多的波折来。
&rdo;别人的事谈起来也没意思,她回首张望,这条道似乎不是通往提督府,冰天雪地的,要带她上哪儿去呢?
&ldo;咱们这么走,不怕被西厂的人刺探到么?万一于尊到皇上跟前回禀怎么办?&rdo;
&ldo;于尊早就蹦跶不动了,留他到现在就是要他筹钱。
现如今差事办完了,他也没有再存在下去的必要了。
明儿一早皇上祭天我就打发人去收拾他,下了昭狱剥皮抽筋砍手脚,全看我的意思。
&rdo;怕吓着她,忙换了个话题道,&ldo;你不是问上哪儿去吗,我带你去西四牌楼,那里有间屋子,是当初拿肖铎的净身银子和月俸买下的。
后来死的死、进宫的进宫,那地方就一直空关着。
上个月我想起来叫人去收拾了下,其实对于我来说,锦绣繁华都看遍了,提督府再气派,不过是个落脚点,不是真正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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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蹄哒哒进了一条小胡同,胡同曲里拐弯,有个形象的名字叫羊肠胡同。
到了一家小四合院前停下来,他抱她下马,她站在门前看,的确是个穷地方,窄窄的门脸儿,墙上嵌了小碑,豪气万丈写着&ldo;泰山石敢当&rdo;。
他推门让她进去,自己把马牵进了院子。
院子也是个小院,人多点儿可能腾挪不过来。
他看她愣愣的,笑道:&ldo;这还是重新布置过的,换了屋顶粉刷了墙面。
原来是个土坯,不小心一蹭就一身泥。
&rdo;拉了她的手往正屋里去,屋里点着油灯烧着炭盆,打起门帘一股暖意扑面而来,&ldo;我早早让底下人来布置了,否则进门再一样样张罗,非得冻死不可。
&rdo;一头说一头替她搓手,让她到炕上坐下,自己去拎吊子斟茶让她暖身。
没有下人伺候,只有他们两个人独处,他忙里忙外的,撇开那身锦衣华服,看着真像个居家过日子的男人。
音楼捧着茶盏抿嘴笑,多难得啊,遇上这么好的机缘。
他们在豪庭广厦里住着不得亲近,到了这茅屋陋室,似乎心都贴在一块儿了。
南墙下还堆着木头疙瘩,他拿簸箕进来舀,驾轻就熟颠了两下,搬起来就往外去。
音楼嗳了声道:&ldo;这么晚了,不是要做饭吧?&rdo;
他腼腆笑道:&ldo;我往炉膛里加点柴禾,烧水好擦身子。
炕里不续柴,后半夜越睡越凉……今儿咱们不走了,在这里过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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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楼讶然,脸上热烘烘烧起来,烧得两只耳朵滚烫。
心说怪道把她劫到这里来呢!
嘴上说得好听,什么家不家的,原来是存着这份心思!
再看他,他自己也不好意思,扭头便出去了。
听见墙外打水的动静,音楼端正坐着,心里跳得厉害。
他说要在这里过夜,那就是不回宫了,不会出什么岔子吧!
再想想他是个靠得住的人,既然敢这样安排就能保证万无一失。
今晚可以踏踏实实在一起,不用那么匆忙了,一个枕头上睡着,唧唧哝哝说私房话,光是设想就能掐出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