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第1页)
我没翻书,想了想:&ldo;《国风?邶风》里的《击鼓》会么?&rdo;
他咧嘴一笑,双手背在身后,踱起方步,晃起脑袋,抑扬顿挫地念:&ldo;击鼓其镗,踊跃用兵。
土国城漕,我独南行。
从孙子仲,平陈与宋。
不我以归,忧心有忡。
爰居爰处?爰丧其马?于以求之?于林之下。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于嗟阔兮,不我活兮。
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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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诗经》里我最喜欢的一首。
我跟弗沙提婆都是讲吐火罗语的,不像罗什,讲的是汉语。
乍听弗沙提婆背汉语诗,听他怪异的发音,我想笑,又觉得鼻子酸的好难受。
&ldo;记得么,你说过,只要我背出《诗经》你就会回来?&rdo;我点头,真没想到我当初只是随口说说的,他却当了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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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第一年,我就背出了全部《诗经》,结果你没有回来。
我就想,是我没学好,所以第二年我又背了一遍,可是你还是没回来。
每年汉历正月初十,我就到你房间背一遍《诗经》,背了十遍,你终于回来了……&rdo;
&ldo;弗沙提婆……&rdo;
&ldo;感动么?&rdo;
我点头,鼻子太酸了,我快撑不住了。
&ldo;那让我抱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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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恶狼扑上小红帽,我一把pia开他。
刚刚想涌出的眼泪通通吞回肚子里去了。
那天还去见了鸠摩罗炎。
十年时间,他的儿子们都已成长到人生最绚烂的年纪,十年时间在他身上却如被刀狠狠削过。
原来就清癯的脸更是瘦得形削见骨,头发已经全白了,他今年也就五十几岁吧?可是,看上去身体很不好,不时咳嗽。
可是那双镶嵌在深凹眼窝中的浅灰色眼睛,那双充满智慧与人生感悟的眼睛,仿佛能穿透人心。
突然心弦拨动,罗什的眼,好像他啊。
嬉皮笑脸惯的弗沙提婆,在父亲面前却神态极为恭谨,一脸认真地用梵语跟鸠摩罗炎交谈。
鸠摩罗炎不时用惊诧的眼光看向我,看得我心里一阵慌。
可是,直到最后他也没对我奇异的来历说什么,就用吐火罗语温和地要我安心住下,府里的人会以贵客待我。
我猜的果然不差,睿智如鸠摩罗炎,就算他也无法弄懂我的真实身份,却绝不会将我当巫女烧掉。
也难怪他能有这么两个出色的儿子,而兄弟俩又如此尊敬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