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1页）

他用小海豚般善良而挚爱的天性吸住了狂野女孩的心，而其他的，尖叫或爆发，虚荣心或性高潮，在一瞬间似乎都变得无关紧要。

米兰&iddot;昆德拉在《生命不能承受之轻》中创造了一种经典的爱情论语，&ldo;同女人做爱和同女人睡觉是两种互不相干的感情，前者是情欲‐‐感官享受，后者是爱情‐‐相濡以沫。

&rdo;

一开始我并不知道这样的情景会发生在我身上，然而接下去发生的一连串事和出现的另一个男人却证实了这一点。

9点钟，我们起床，他走进大大的浴缸，我抽着一天中第一根七星牌香烟，在小小的厨房里煮玉米粥、鸡蛋和牛奶。

窗外一片金色阳光，夏天的早晨总是那么富有诗意，像一块融化的蜜糖。

我全身放松，听着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

&ldo;你跟我去绿蒂吗?&rdo;我端着一大杯牛奶走进蒸气腾腾的浴室。

他闭着眼睛，像鱼一样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ldo;，我有一个想法，&rdo;他轻声说。

&ldo;什么想法?&rdo;我把牛奶递到他面前，他不用手接，凑过嘴吸了一小口。

&ldo;你把咖啡馆里的工作辞掉好吗?&rdo;

&ldo;那我能干什么?&rdo;

&ldo;我们有足够的钱，不用总是出门挣钱，你可以写小说。

&rdo;他的这个念头似乎酝酿已久，他希望我能写出一鸣惊人的小说把文坛震一震，现在书店里几乎没有值得一读的小说，到处是令人失望的虚假的故事。

&ldo;好吧，&rdo;我说，&ldo;但不是现在，我还想再干段时间，在咖啡馆里能看到一些有趣的人。

&rdo;

&ldo;随便你好了。

&rdo;他咕哝着，这是一句口头禅，表示他听之任之，再不想多说一句话。

我们一起吃早餐，然后我穿衣化妆，像清晨美女那样楚楚动人地在屋里走动着，最后终于找到了我心爱的豹纹手袋。

出门前，他坐在沙发上拿起一本书，瞥了我一眼，&ldo;我会给你打电话。

&rdo;他说。

这是上班高峰期间的城市。

各种车辆和行人交织在一起，像大峡谷里的激流那样流通、流动，夹杂着看不见的欲望数不清的秘密，迤逦向前，太阳照在街道上，街道两边的高楼鳞次栉比地耸立于天地之间，是人类发明的疯狂产物，而日常生活的卑微像尘埃一样悬浮在空气里，组成工业时代千篇一律的主题。

二摩登都市

这些摩天大楼耸立在眼前，光线从它们的肋骨间透出，

看到从哈来姆到炮台公园的整个纽约展现在眼前，

看到被蚂蚁般的人群堵塞的街道，

看到高架铁道上的车呼啸而过，

看到人流涌出剧院，我隐约想到，

不知我的妻子怎样了。

‐‐亨利&iddot;米勒《北回归线》

下午3点半，绿蒂里面空无人影。

一缕阳光透过人行道上的梧桐叶照进来，四周的空气里有暗尘浮动，书架上的时尚杂志和唱机里的爵士乐都有种奇怪的阴影，仿佛从30年代残存到现在，一堆声色犬马的残骸。

我站在吧台后面无所事事。

没生意的时候总是会让人觉得闷的。

领班老杨在里面的小房间打瞌睡，他作为老板的亲戚兼心腹日夜驻守在这店里，管着账，也管着我们几个服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