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第1页)
我们没有那么多的诗歌,但我们的情书,也足以连缀成一本小册子。
将来有一天,要是它们能够出版的话,我也愿意跟你一起挨骂呢。
你说,假如我们的书信真的出版了,有没有人会共鸣和感动呢?相比之下,读者更喜欢谁的文字呢?
不管别人了,至少你和我会为对方的文字而感动,这就够了。
我忽然想起,曾经拍摄《红》、《白》、《蓝》等杰作的电影大师基斯洛夫斯基,在一次访谈中讲到的两件小事。
在巴黎郊外,一个十五岁的少女认出了他,走上去对他说,看了他的电影之后,她真正感觉到了灵魂的存在。
大师说:&ot;只为了让一位巴黎少女领悟灵魂真的存在,就值得了!
&ot;
在柏林大街上,一个五十岁的女人认出了他,拉着他的手哭起来。
原来,她的女儿虽然与她住在一起,却形同陌路人有五、六年。
前不久,母女一起看了大师的作品《十诫》,女儿流着泪吻了母亲一下。
大师说:&ot;只为那一个吻,为那一个女人,拍那部电影就值得了。
&ot;人性的悲苦折磨着大师,他只活了五十五岁。
然而,他的电影是他生命的延伸,他的电影不朽,他的生命也不朽。
正像刘小枫所说:&ot;只为这五分钟的吻,他觉得自己的创作艰辛是值得的。
爱的碎片只是生活中的诸多碎片之一,然而是唯一可以支托偶在个体残身的碎片。
&ot;
我想,你的写作、你的抵抗、以及我们所有人的生活和奋斗都是值得的--只要我们背后有爱的支撑。
爱是柔弱的,但它无往而不胜。
我永远爱你,今生与来世。
爱你的萱
两千年二月二十日
三、宁萱的信
廷生:
我刚刚寄出给你的上一封信,觉得意犹未尽,便又拿起笔来写这封信了。
我真想牵着你的手去看北大和圆明园的风景。
那一天,不久就要到来了吧。
冬天里,我穿着一件鲜红的羽绒服。
你还没有见过我穿鲜艳的衣服的模样,一直以来我都喜欢穿颜色素淡和样式简单的衣服。
可是,爱上你之后,我突然对鲜艳的衣服有了兴趣。
大概是因为心境发生了变化,衣服就是女孩子的心情。
春节过后,妈妈所在的工厂停产了,用最&ot;时髦&ot;的话来说,妈妈&ot;下岗&ot;了。
妈妈是一家大型纺织厂的厂医,她从卫校一毕业就分到厂里,一干就是三十年,真可算是&ot;以厂为家&ot;了。
厂里几乎所有的女工她都认识,大家都说,她是医务室里待人最诚恳、最热情的医生。
可是,妈妈突然&ot;下岗&ot;了,她一点思想准备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