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第2页)
魏新亭隐隐地能猜到为哪桩,但一直无法肯定,凿凿确言如此,而魏明则遇着他,也时刻不忘了带上三分笑,释放对他的孺慕,魏新亭只好愈发对这个看不透摸不着的弟弟敬而远之。
可以说两人已很久没有如眼下这般,和和气气地单独面谈了。
“大哥,深夜前来,正是有一桩疑惑,盼着大哥解惑。
事实上这么多年来,这个疑惑一直横亘在小弟心头,无法开解。”
魏明则微笑着请大哥用茶,面容朗润,和气友善。
简简单单一句盼着解惑,魏新亭却勉强露出苦笑来:“三弟要问什么,一家人,倒也不必如此客气。”
魏明则一笑,一张偏薄的形色姣好的唇上,两撇小胡子风流地动了动:“二十五年前,你我曾随父随军,伴随龙驾之侧——”
他只起了个头,魏新亭勃然变色,顿时脸色阴郁无比,声音也寒了下来:“三弟,你要说什么?”
“大哥太紧张了,其实这件事小弟大约能猜得到,”
魏明则笑道,“大哥或是忘了吧,当年大哥在前线拼杀,为求立功,杀了北狄上千胡人,然而自己也受到了伏击,身负重伤卧病在榻,命在旦夕。
父亲下了军令,命大哥原地待命养伤,不得再负重。
彼时嫂夫人忧心如焚,说什么,也要与大哥同生共死,便也从神京一路追去了西北大营。
在嫂夫人抵达军营以前,都是我在看顾大哥,我心里多半有数,那时候,大哥再是怎么努力,也是不能怀上赦儿的。”
“你……”
魏新亭怔怔睨着魏明则,欲言又止,脸色铁青。
他曾无数次清醒地意识到,在三弟看似温润尔雅、君子不争的皮囊底下,隐藏着如何的诡诈、深沉的心机,其心思之毒辣深沉,远甚于己,甚至智计,魏新亭也是远远不如。
如果不是这个三弟膝下无嗣,魏新亭早有所怀疑,他这是要图谋自己身上的爵位。
从前不这般想,但今日魏明则把话已说破,魏新亭顿时如临大敌,头皮紧绷起来。
魏明则浅浅地呷了一口苦茶,稍提了神,又笑眯眯地说道:“所以赦儿的生父是谁,你我心里头多半是有数的,当年嫂夫人有孕以后,以她对大哥的忠贞,自是铁了心想将孩儿打掉,至于为何没成,恐怕是大哥阻了她。
只是嫂夫人到底可怜,因赦儿一个孩儿,不但失了大哥的宠爱,还连累得魏府上下也似乎陷入了一场看不见的危机当中。
她晓得自己成了罪人,这才服了毒吧。”
他方才说了那么多,魏新亭其实早有所怀疑,关于孟润梨之死因,魏明则心头是有数的,但他只一笔带过,显然是不愿深究,魏新亭自然不会自己便把它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