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第1页)
还不如把枪口转他身上呢!
沉乾不太开心,终于想起了另一只手扣着呢,不开心,他就给挣脱了。
明硝眨了眨眼,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有这种闹脾气的情况,他还挺新奇的,又连忙把手抓回来。
几个来回,两个人动静都闹得挺大,狄泓秋摸摸脑袋,蠢兮兮地问邵波涛:“他们怎么还牵上手了呢,这把年纪了腻不腻歪啊。”
邵波涛眼不见心不烦,干脆闭目养神,你问我啊,说出来吓死你!
沉乾那儿已经发展到一把捏住明硝的脸,搓揉几下也没见红印。
两个人目光所及之处,冬末隐隐泛了点春光。
这种生理性的熟悉感下,狄泓秋不由得“诶”
了一声。
据狄泓秋后来回忆,那天留在他存量并不多的大脑里一共有两个记忆,一个是明硝两个妈之间的对决,另一个是明硝和沉乾交握的那双手。
后者是漫长时光里的偶然一悟尤为可贵。
前者实在太过吓人,大门打开的时候,朱梨花气定神闲像只骄傲的孔雀,后面跟着涕泗横流的秦桑。
两个天底下最普通的老太太,一前一后,走出了即使处于号角声下的对立面,也发散着“与子同袍”
的惺惺相惜感。
这种惺惺相惜有时效性,也颇为诡异,但那一刻,天地至少是和谐的。
这种诡异的和谐感充斥了一秒,沉乾连忙挣脱手把朱梨花给扶过来。
所有人都在好奇,朱梨花是怎么把一个无赖式的人物改造成一个看起来幡然悔悟的形象,短暂的悔悟那也是悔悟,那也够吹上好半天。
过客和血亲这两种风马牛不相及的身份在秦桑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她有嚎啕的泼妇姿态,也有现在这样,欲说还休地看着明硝,仿佛天地之间只有他们的心脉是连在一起的。
沉乾被这种眼神膈应得慌,有意无意地错开视线。
之后所有的一切都是在沉默中进行。
只有朱梨花连着使唤人,让大儿子倒杯水,让小儿子准备点钱。
朱梨花拉过小儿子,握着他的手语重心长。
“儿子,别有怨,过了这一关,咱们家还有长长久久呢。”
“你也别拖着了,咱家有最最要紧的事儿不能摆到台面上,妈怕你拖着拖着把那事儿给拖出来了,到时候就真没办法了。”
明硝眼神微闪,垂头沉默了一会儿,回握住朱梨花的手。
“我明白。”
他妈指的是他跟沉乾的事儿,万一一个不留神被捅出来,秦桑绝对是最恐怖的对手。
“哎,对。”
朱梨花一脸欣慰,说着看了看给他倒水的大儿子,再往明硝那儿靠了靠。
她笑了笑:“这样才能长长久久。”
明硝心头一动,抬头正对上他妈笑眯眯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