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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似乎还在认真等待着她的下文,但在有纪停顿了这么久之后,他突然一笑,手指微微动了动,有点想要去揉乱有纪那头柔顺的头发,又强行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
“现在好了吗?当时吓死我了。”
他故作责备地说,但言语中一如既往的亲昵却让有纪从耳朵红到了脖子。
——还好带了围巾。
有纪庆幸着,没有被五条悟发现异常,然后才深吸了一口气,笑出了声:“什么啊,五条悟也会有害怕的事情吗?”
五条悟没有回答有纪的问题,只是扭头看向了天空——雪渐渐下大了,就连高专操场上正在进行体术训练的学生也纷纷回到了教学楼里面,整个高专室外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寂静无声。
好像只有雪花敲打枝头的时候,悄悄凑上来听了一段一来二去没有任何油盐的对话。
五条悟雪白的眼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说:“雪下大了。”
“是啊,雪下大了。”
有纪接了一片雪花,冰冰凉凉地在掌心融化,她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鼓起了天大的勇气,“其实我……”
未尽的话语有一次哽在了喉咙里,但这次却不是因为她复杂的心境,而是被强行按下了暂停键,任何关于心情的宣泄和表白,都无法说出口来。
有纪的眼前蓦地出现了一个手持烟斗的魔女,正在朝自己微笑,她摇了摇头,对有纪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啊,对了,是交易。
她没有办法把所有的心意,在对方向自己告白之前率先说出口。
难道通晓过去未来的次元的魔女,其实早就已经看到了今天的这一幕吗?有纪并不懊悔于自己当时跟她做下的这个交易,但依旧会小小地失落于那些未曾说出口的心意,暗恋是非常折磨人的,所以有纪一直都认为要大胆地说出来,而现在魔女却剥夺了她说出来的权利。
有纪无端的烦恼起来,然后一脚踢向了旁边地常青树,可怜的树干剧烈地摇晃着,树上覆盖的厚厚雪花如一场小型局部的雨一样落下,直接尽数洒在了有纪和五条悟的身上。
两个人在一瞬间被一片白色包裹,有纪被兜头的雪花砸中,远远看上去也变成了一个“雪人”
,她很明显被这一遭给砸得有点懵,过了几秒才彻底反应过来,更加羞恼地一跺脚,快速地逃跑了。
逃避有时候虽然可耻,但的确很有用呢。
五条悟插着兜,静静目送有纪的身影慢慢跑远,然后伸手拍了拍自己肩上的落雪,突然笑出了声。
“五条悟当然也会有害怕的事情啊。”
那一遭丢脸的事情合着不能言说出口的心意,最终被有纪恶狠狠地压下了。
她没有再装作不经意地回到高专,而是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生活节奏里,每天早上去东大上课,下课后有时候去米花町等老妈一起下班回家,有时候会去波洛咖啡厅坐一会儿——只不过安室先生已经回到了公安任职,听说还升了好几级,所以波洛咖啡厅的招牌三明治再也吃不到了。
如果有任务的话,有纪也会去做,遇到比较紧急的情况会去跟教授请个假,然后立刻背起网球包赶往咒灵所在地,在几分钟之内祓除掉咒灵,然后在当地的美食店去逛逛,带一些伴手礼回去给好友们。
东京说大也不大,有时候也会在出任务的时候碰到正在排队买甜品的五条悟,但有纪总是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踪迹,自己压低鸭舌帽的帽檐,快步离开,丝毫没有注意到五条悟在人群中蓦地转头,看向了她的方向。
有纪知道,自己在进行可耻的逃避。
但是怎么办呢?她那酸涩的情绪,在心里反复地涌起希望的泡沫,再被她自己给狠狠地戳破。
最后还是源红叶发现了她的不对劲,给她发了一个比赛的链接:“幸村最近在国内打表演赛,这是地址。”
有纪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