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第2页)
温和的灵气顺着口舌,滑入胃中,又流向四肢百骸。
这点灵气,对楚慎行而言不算什么。
但他必须承认,自己此刻,其实有些不想讲话。
再见宋安,他这一整天,表现都算平静。
可到了当下,他知道,一旦出了灵阵,自己的一言一行,都会落入宋安的神识之中。
这感觉并不好。
借着喝茶,楚慎行沉默不言。
在归元宗的三百年,加上思过崖下的五百年,宋安其人,在楚慎行道途之中刻下深深痕迹。
在他的构想中,最少得到自己重新结丹,才会与宋安直面相对。
不像现在,一切尚未开始,子游更是还没筑基……
“师尊——”
他的徒儿又开口,这回,语气坚定一些。
秦子游说:“你若心情不好,可以与我讲讲。”
第54章有缘
楚慎行抿茶的动作一顿。
他手指贴着被茶水暖到温热的瓷盏上,指尖触感滑而润。
低头看,这是极好的青瓷,影青釉,其上暗雕莲花与叶,刻纹飘逸,透着光,在手指上留下淡淡的影子。
而秦子游始终看着他。
屋内仍有明光阵,光线不若街上明耀,而是更加柔和。
这样的光,落上秦子游面孔,照出少年俊秀眉眼。
他还什么都不知道。
但他能察觉到,楚慎行心情不好。
往常八百年,若有苦惑,楚慎行多半自己默默咽下——思过崖下的五百年自不必说,往前再推,他是归元宗首席,是白皎和程云清的师兄,是张兴昌无法追逐的故友。
他曾在山巅与张兴昌喝酒,也曾在后山听程云清和白皎斗嘴嬉闹。
他听过许多苦恼,也见过太多弟子无法进境的悲凉。
可没有人会听楚慎行说。
他是天之骄子。
他百岁便至金丹,整个归元宗的年轻一代,再无楚慎行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