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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刻意没去看她的眼睛。
“是我自己的意思。”
僵持的对峙莫名让人心慌、胆怯,叶兆言愣了愣,试图通过两声讪笑缓和气氛。
“宋叔叔,但是宋爷爷说,既然我跟裴拾音马上就要结婚了,那婚前多交流一下感情,其实——”
“需要我重复第二遍吗?”
宋予白从始至终都是彬彬有礼的好脾气,说话的时候,连语气都是慢条斯理的平和。
“我倒是想祝你们新婚愉快,但你也要明白,你什么时候才能收到这句话,以及,什么情况才能收到这句话。”
客厅里忽然传来动静。
原本僵立在沙发旁边的裴拾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放下了红酒杯,急切地走近了门口。
借着玄关口明亮的顶灯,宋予白这才看清她的脸——原本光洁幼态的双颊已经仓惶到失去了血色,淡樱色的下唇因为紧张惊惧而被咬得发白,隐隐能看到贝齿咬深的印痕,泛红的眼圈,像一只在森林里迷路乱跑,茫然无措里受尽了欺负的小兔子。
维持仪态的款然笑意都有片刻的僵滞。
比霜雪还冷的目光重新转到叶兆言身上的时候,后者几乎是被盯得本能发怵,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他知道宋予白是个怎么样的人——公认的好脾气好涵养,几乎从未有人见过他动怒。
所有人都会被他温文儒雅的外表所欺骗,但知晓内情的人都明白,他运筹帷幄的从容背后,到底隐藏着怎样深沉的心计。
毕竟君豫内部,那一出贼喊捉贼,借刀杀人的大戏,就连自己的父亲,都对宋予白的能力和操握全盘的野心叹服。
而对方所谓的孝顺,其实也只是在未触及到他利益时,随意释放出来的权力让渡而已。
在面对这样凛冽的眼神里,叶兆言已经一句话也不敢再狡辩。
宋予白克制地闭了闭眼,额角的青筋都跳得眉穴发疼。
前一刻老宅分别时少女的张牙舞爪仿佛是自己记忆的错觉。
也不过就短短一个小时的功夫。
别人戳一下脸就会眼睛红。
他伸一根手指,就知道张嘴咬他。
宋予白听见自己妥协的叹息声。
“拾音。”
目光越过障碍物,他平静地望进她的眼睛,墨色的深邃瞳孔里,如雪雾未散尽时,透出云层的一缕柔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