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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喜欢男人,我喜欢谁用得着看性别吗?”
郑依佩缓缓地说道。
赵自平一时噤了声,摸不准她是什么意思,但他预感她接下来的话很重要——是他等了三十年的话。
郑依佩却没接着说,指了指他披的针织衫的兜:“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他在兜里摸索一阵,表情一下变得微妙起来。
是两个草戒。
一个狗尾巴草,一个小野菊。
“好看的是我的,丑的是你的。”
其实两个都挺丑的,但狗尾巴草草冠被她绕圈打了个结,向外支起,样子颇为“不可描述”
,他还是套了上去。
郑依佩一边摩挲小野菊一边道:“看到狗尾巴草就突然想起你,看着就又犟又拧。
结果刚编完你就来了,吓我一跳。”
“至于‘老伙计’什么的,我不记得。
我只记得好久以前有个人看见我就脸红,蹭我的自行车不敢抓我的腰,拐弯的时候被我甩了出去,差点滚进沼气池。
脸上磨破一层皮也不生气,还对我嘿嘿笑。
那时候还以为你脑子有点问题,所以后来你递情书的时候我都接受了,怕你发疯打人。”
“……”
“但相处一段时间,又觉得你人挺好的,虽然有点傻乎乎的。
可做事的时候又变了个人,很认真,有魅力。
而且你对旁人不一样,看起来很正常嘛。”
老赵没想到自己是靠装疯卖傻博得了美人心,他随着她的话也想起了年轻岁月,脸上多了层笑意。
“像之前说的,我看着顺眼,合得来,挺喜欢,所以就处了呗。
喜欢到了一定程度,觉得是可以结婚的人,所以就结了。
我不知道你是哪儿来的误会,但你肯定憋了很久了,辛苦你了,阿平。”
“阿枝是我的过去,我没想过回避,我在坦荡地缅怀她,要是我也不念着她,她就没有任何亲人了……”
赵自平摸了摸草冠,毛茸茸的触感从指尖传递到大脑,分泌出不知名的激素,把老男人的眼睛搞得有点湿润。
白天老邱那句话正应景——“我们都是五六十岁的老东西了,谁整天把‘爱’啊‘情’啊挂在嘴上?每次见到好的玩意儿都能自然而然想到你,那可不就是爱了!”
老赵抹了把眼睛,把郑依佩扶回屋里,道:“行了,到点儿休息了,你得好好睡觉!
以后下雨天不要开车,一把年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