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第2页)
&esp;&esp;春娘笑着打开包袱,在里面寻出两个官窑出的碧色茶盏和一小金罐香茶。
&esp;&esp;她从盈袖手里拿过铜壶,用滚水烫过茶盏,这才开始泡。
&esp;&esp;等将茶水递到两位年轻姑娘手里后,春娘上下打量盈袖,满眼皆是惊艳,笑道:“我们有自己的杯子。”
&esp;&esp;“是。”
&esp;&esp;盈袖笑容凝固住,心里不太好受。
&esp;&esp;这算什么,到别人屋里作客,还自带茶具,是嫌弃她脏么?果然和陈南淮是天生的一对,都是狗眼看人低的坏东西。
&esp;&esp;“姑娘别误会。”
&esp;&esp;陆令容抿了口茶,咳嗽了两声,看着盈袖,解释道道:“是这样的,我身子极差,多年来一直吃药,很是害怕将病气过给他人,故而客居在外时小心非常,茶具碗筷都是自带的。”
&esp;&esp;“是。”
&esp;&esp;盈袖笑着点头,脸有些发烧,忙抿了口茶。
&esp;&esp;想想吧,先前听狗官提起过,陆姑娘博学心善,收容了好些要被卖去脏地界儿的孤女,看来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esp;&esp;正在此时,立在陆令容身后的春娘笑着走上前,拉住盈袖的手,将女孩的袖子轻推上去,摩挲着女孩纤细润白的胳膊,啧啧称赞:“瞧瞧,南方水土就是养人,真真一副冰肌玉骨,老奴再没有见过比梅姑娘更标致的人儿了。”
&esp;&esp;盈袖有些不快,抽回自己的手。
&esp;&esp;“嬷嬷,快别这样。”
陆令容板起脸,皱着眉呵斥:“您老忒不懂规矩了,怎么对主子家动手动脚的。”
&esp;&esp;“是是是。”
&esp;&esp;春娘笑着给盈袖福了一礼,连声说妾身失礼了。
&esp;&esp;在转身的瞬间,妇人脸忽地阴沉下来,暗骂:果然是个貌美异常的狐媚子,出身卑贱,可气派却像个主子,那手臂上的守宫砂怎么还在,真真气人。
&esp;&esp;“好姑娘,你可千万别放心上”
&esp;&esp;陆令容说话的时候,用茶盖抹掉浮上来的茶末儿,借着饮茶的空儿,细细地打量盈袖,心里生出股老大的自卑,这丫头身量窈窕,艳若桃李,媚而不俗,果然是人间的绝色,比她这个病秧子要强百倍。
&esp;&esp;忽然,陆令容瞧见盈袖脚上穿着双和她几乎一样的海珠蜀锦鞋,再往上,看见这丫头腕子上戴着个黄澄澄的金铃镯子,和腊月二十四那日,小院里的“左大人”
赏给红蝉的一模一样。
&esp;&esp;陆令容大惊,紧张地心咚咚直跳。
主持果然疼她,给她指了条生路。
&esp;&esp;一个男人若是钟情于一个女人,肯定会想方设法地讨好她、维护她,从蜀锦鞋到金镯子,再到昨晚上想要毒杀红蝉……原来左良傅有软肋啊。
&esp;&esp;“按礼,我该叫你一声表嫂。”
陆令容笑的温柔。
&esp;&esp;“不敢当。”
盈袖饮了口茶,淡漠道:“小女高攀不起陈家。”
&esp;&esp;“是表哥配不上你。”
&esp;&esp;陆令容语调忽然升高,忙起身,扑通一声跪下,眼泪扑簌簌往下掉:“那日表哥来看我,告诉我了,他伤了你。
好姑娘,他做出这样禽兽不如的事,无故伤了你,不管你信不信,我也十分厌恨他。”
&esp;&esp;“呦,这是怎么说的,快起来。”
&esp;&esp;盈袖赶忙扶起陆令容,淡淡一笑:“你是你,他是他,小姐似乎没必要承担他做错的事。”
&esp;&esp;陆令容一惊,暗道:没想到还是个厉害丫头,竟想把她和表哥套在一起。
&esp;&esp;“哎!”
&esp;&esp;陆令容叹了口气,用帕子抹泪,无奈道:“表哥其实是个很不错的人,姨丈打小就对他特别严厉,他绝不会做出天理不容的事来,大抵是跟在他身边的丫头小厮调唆的。”
&esp;&esp;“正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