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第1页)
许敬宗见高宗已有所动摇,便趁热打铁道:&ldo;遗爱乳臭小儿,与一女子谋反,岂得成耶!
无忌与先帝谋取天下,天下服其智;为相三十年,天下惧其威。
臣恐无忌知季方自杀不果,事将败露,若为救急计,一旦悄然发动,陛下遣谁当之?今幸而宗庙有灵,苍天有眼(还有我许敬宗有胆),因按小事,乃得大奸,实天下之庆也!
臣昔日见宇文述、宇文化及父子均见信于炀帝,结为婚姻,委以朝政。
宇文述死,宇文化及又得统领禁兵。
一夕间在江都作乱,先杀不附己者,臣家亦遭其祸乱(我虽想救父但怕死未敢)。
大臣苏威、裴矩等,皆附之。
待天明,隋之江山亡矣!
前事不远,望陛下鉴之,速作裁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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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番如簧之舌,说得高宗心烦意乱。
惶急之中,好歹还算守住了底线,没有立刻表态,只是让许敬宗再去审审清楚。
这事哪还能搞得清楚!
许敬宗退下后,神态虽还自若,其实已汗流浃背。
他这一篇谎言,哄哄最高领导还行,一旦与当事人对质,势必漏洞百出。
长孙若闻得风声,到高宗面前自辩,自己恐怕就无活路了!
这样的后果不得不防,他急派心腹禀报武后,希望得到内援。
同时又派人严密监视长孙一家,务求阻断长孙与朝中的消息往来。
这一夜,他过得焦虑不安。
幸而,长孙现在已是光杆司令,不似先前满朝都是耳目。
太尉大人仍是闭门谢客,埋头著书,丝毫没想到将有大祸临头。
对自己的结局,他是有估计的,虽然武后之酷烈,已露出大部分锋芒,但自己毕竟与当今皇帝有舅甥之亲。
所谓娘舅亲,历来是&ldo;打断骨头连着筋&rdo;的亲缘关系,就算将来夺了他的太尉名号,又能怎样?
他现在,是真正意义上的孤臣,其辈份、其资历、其清高,都不允许他低下头去哀求一个由自己亲手扶上龙床的外甥。
即便是那个野心勃勃的女人,又能如何?武士彟本来就不算个什么人物,武家的小丫头,还能翻了天么?
‐‐老臣的自信,就跟老树一样,不容易摇撼。
许敬宗安然度过了这一晚,其间大约是得了武后的明确指点,底气足了不少。
次日,许敬宗复奏,一番话编得有鼻子有眼:&ldo;昨夜再审季方,季方已承认与无忌谋反事,并供出韩瑗曾对无忌说:&lso;公以梁王(李忠)为太子,今梁王既废,皇上亦疑公,故将高履行(无忌表弟)贬出。
&rso;由此,无忌不安,始谋求自安之计。
后见长孙祥(无忌堂弟)又被贬出,韩瑗亦得罪,故日夜与季方等谋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