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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刚去未久,他又跑了回来,气喘喘的道:“正要开始比赛,大王让我来请林少爷过去观看!”
祈霖原是将门子弟,见识过几位武将在击鞠场上激烈拼杀的情形,何况这些天早在屋里呆腻了,心里也有点痒痒的。
回头向张冲一看,只见他脸上亦是跃跃欲试,终于点了一点头,由延虎引路出了院门,径向前边较武场而来。
一路上心里惦记着才见的那个少年人,忍不住问延虎道:“刚……拉着你们大王出去比赛的那人是谁?”
延虎忙道:“他姓萧,也是一位小王爷。
当今太后是他亲姑妈,所以跟我们大王是亲表兄弟!”
祈霖听说,一时心神不定,默默跟着延虎走进较武场。
只见好大一片场子,府里无论管家仆从,全都围在场子四周观看。
延虎引着祈霖直到向南一个台子上,台上坐着几名武官,大都是从南京回来一路见过的,看见祈霖,一个个含笑颔首。
花喇也在其中,眼睛透着冷森森的光芒,直盯着张冲观看。
张冲明知他现在不敢对自己怎样,也不去怕他。
祈霖随在延虎身后,一直走到台子正中一张阔椅上坐下,张冲靠椅站在他身后。
祈霖这才向着场中打量,只见耶律洪础面南而站,坐下马却不是他那匹神骏异常的大黑马,而是一只体格健壮的枣红马,想必是怕黑马受损,另选了一匹专供击鞠所养的马匹。
在他身后数步开外,另有两人骑马而立。
在他三人对面,那个姓萧的小王爷坐跨骏马,手执鞠杖,脸上颇有兴奋紧张之色。
祈霖向着他脸仔细的又瞅一回,忽有一阵伤心难受,忙转过念头,不敢多想。
眼见那小王爷身后另有四人两两并立,心里明白这位小王爷的球技比耶律洪础恐怕相差太远,所以以五对三,耶律洪础那边少了两个助攻。
忽听得发一声喊,两边各自骑马奔向场子正中一只鞠球。
那小王爷所乘马匹竟是异常快捷,首先抢到鞠球跟前,正要挥杖击球,耶律洪础随即奔近,伸杖将小王爷的杖头拨过一边,反杖击在球上,那球立刻飞了过来,落向小王爷这边的场地。
小王爷大声呼喝,他身后的两个助攻立刻奔上劫拦,耶律洪础赶着球曲曲拐拐越过两人,另两个后卫奔上前来,耶律洪础趁着他后防空虚,再次挥杖,只听“呼”
的一声响,那球被他打得直飞而起,横空一掠数丈,“嗖”
的一声,竟而钻进了那不过一尺大小、在那么远的距离几乎看的不是很清晰的小木洞。
场子中稍微安静了一下,猛然爆发出震天价的喝彩喧闹声。
祈霖也惊得跳起身来,虽然亲眼目睹,也难相信世上竟有如此的神乎其技。
他目瞪口呆的看着场中,直到耶律洪回过脸来,向着他脸上盯了一眼,祈霖才猛地一省,忙重新坐下,继续观战。
这一场打得异常激烈,那小王爷年纪虽轻,球技竟是十分高明。
跟他的四个人也是彪悍异常,常常不顾生死,以命搏球。
但是他五个再厉害,终挡不住耶律洪础臂力雄浑,瞄射精准。
祈霖看得神驰目眩,两只眼睛随着耶律洪础矫捷强壮的身影转动,忽而想道:“我若是出身普通人家,就算……”
心意方动,忽又警醒,暗骂自己不知羞耻,忙摒弃杂念,留心观战。
这一战到结束的时候,双方差距已经拉大到五六个球。
那小王爷十分不服,口中只道:“很不公平,二表哥会赢,可不是凭的球技好,而是凭的武功高!”
耶律洪础不去理他。
小王爷叫了两声,自己也觉得说不过去,只好跳下马背,将一直供在台上的一只比起普通鞠球尺寸略大、但是雕刻制作更加精美的鞠球拿在手里,领着同组四人行到耶律洪础跟前,一起向着耶律洪础鞠了一躬,小王爷双手将鞠球举过头顶,递在耶律洪础跟前。
耶律洪础就从马上弯腰伸手接过鞠球,随即举过头顶,满场子立刻欢声雷动!
祈霖也禁不住满脸含笑,使劲鼓掌。
耶律洪础回过身来,向着台子这边一望。
懂鞠球的人都知道,这只制作特别精美的大号鞠球正是取胜者的标志。
一般汉人击鞠手会自个儿珍重收藏,偶尔拿出来向人炫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