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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总共为宋家孕育了三个孩子,长子尚在襁褓,就因病不幸离世,后来又接连生了两个孩子,均是男孩。
其中老幺宋顺泽,也就是宋卿时的父亲,天资最为聪颖,诗词歌赋样样都是同龄人中的翘楚,深得宋家家主的喜爱,因此宋老夫人总算扬眉吐气了一番,成功在宋家站稳了脚跟,拿到了掌家之权。
次子宋顺昌也算争气,虽比不过宋顺泽的资质,却也在兵部谋了个实权官职,不说光宗耀祖,也算是对得起宋家了。
可惜天不遂人意,宋顺泽为国殉职,多年付诸在他身上的栽培和冀望皆化为了泡影,老夫人受不住打击,一口气没缓上来,差点跟着三儿媳一同撒手人寰。
在此之后,宋老夫人行事作风愈发狠辣决绝,在府内乃是说一不二的存在。
但是随着年纪的增长,老夫人逐渐力不从心,近些年才放手将管家的职务交给了二夫人,可一旦遇上什么大事,还需得请她老人家出面做决断。
昨日之事,对于宋家来说,就已算得上是天大的事。
“见过祖母。”
宋卿时行动不便,却规规矩矩地弯腰施礼。
宋老夫人微抬下巴,示意张嬷嬷给她搬个凳子来。
可宋卿时并未坐下,而是直挺挺地跪了下去,额头贴着手背匍匐在地面之上,语气铿锵有力,“孙女做错了,求祖母责罚。”
见她如此做派,宋老夫人倒是一怔。
说实话,她以为宋卿时会像宋秋池那般死鸭子嘴硬,亦或是不依不饶喊冤,又或是将过错全都往二房推,却没想过她竟然会主动认错。
能有此觉悟倒也不是个蠢的。
谎言宋老夫人打量了她片刻,原先准备好的措辞竟一时用不上了,徐徐发话:“说说错哪儿了。”
“孙女错在……”
说到这儿,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纠结到底要不要如实说出来。
“放心说就是。”
到底还是个孩子,害怕在长辈面前说实话在所难免。
宋卿时清了清嗓子,颇有种破罐子破摔的赴死之感,然后语速极快地说道:“不该与洲郎私下约定踏青,回来得太晚,让祖母担心了。”
站在她身后的张嬷嬷,不由侧目看向地上跪着的单薄背影。
真能胡扯。
洲郎。
她对魏家公子的称呼如此亲密自然,不像是临时编造的,就像是平常经常叫叫习惯了,一不小心脱口而出。
宋老夫人转动佛珠的动作一顿,对她的话感到好笑,“你与魏家公子踏青?”
“不瞒祖母,我与洲郎确实是有些私情,但是我们是有婚约的,相约踏青应当也无伤大雅吧?祖母为何要如此问?”
宋卿时满脸疑惑地抬起脑袋,眼神单纯,言辞恳切,好似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随即,她瞳孔骤缩,慌慌张张地又垂下头去,泫然欲泣,怯怯解释:“孙女与洲……魏公子清清白白,可什么都没发生,真的是因为突遇大雨,所以才在回来的途中耽搁了,祖母,你可要相信孙女。”
“……”
宋老夫人将她神情间的变化都看在眼里,心里一片冷然,她不是看不出对方在做戏,却头一回语噎了。
多年的威严摆在这儿,在她面前,宋秋池不会撒谎,婢女绿茵也不敢信口胡诌。
宋老夫人是过来人,活了大半辈子,后宅里什么肮脏的手段没见过,再加上宋秋池是在她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嗅着味都能猜到她的那点心思,更何况她从未多加掩盖对宋卿时的敌意,便更好猜了。
经过一番盘问,二房母女俩联合外男,谋划陷害宋卿时私奔一事基本是板上钉钉的事,这件事若不追究,怕不是得反了天了。
可一码归一码,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如若不是宋卿时暗地里与外男互通信件在先,又怎么会给二房留下可发挥的把柄?这件事已经触到了她的底线,必须得罚。
但是很明显,无论是才智,还是魄力,她这位大孙女都更甚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