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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克玛正无聊地围观着奴隶的决斗。
自从王子岱钦将这项“娱乐”
带入此处之后,或是为了讨好王子,或是对奴隶战斗颇有兴致,酋长们除了少数几个不以为然的之外,几乎全都开始蓄养奴隶,作为角斗的柴薪,宴会的观赏,一个一个投入血肉的搏杀之中。
不知何时,宴会但凡开始,必然要有奴隶角斗,这些日子以来,奴隶一茬一茬的死,像被割倒的麦子。
阿克玛自然是那无动于衷的行列,他对于奴隶的生死毫无兴趣,但既然是自己的物品,那要生要死也是他才能决定的,其他人要想动他的物品,那就必须留下手脚来做抵押。
其他人面对他这个绝世凶人,自然也没有哪个胆大包天的傻子上来撩拨,阿克玛便这样冷眼旁观,自顾自地练兵修养,壮大势力。
“快!
动手!
杀了他!”
身边的酋长胡须颤动,嘴巴大张,一声声响亮的呼喝之声从他喉咙中传出,让人惊愕这样矮小敦厚的身躯竟然也能发出如此巨大的声音。
这人的名字阿克玛记不清了,不过面熟,是个中等酋邦的酋长,和阿克玛喝过几次酒。
他是个爽直而残忍的男人,或者说包括阿克玛在内,西戎的所有人都带着残忍的根源,男人,女人,小孩,只要有条件,谁都不会拒绝杀戮,那些天真烂漫的笑话不适合西戎,至少阿克玛在这里从没看到过。
这家伙朝两个正在互相攻击的奴隶中的一个大喊大叫,那是他的奴隶,没有名字,一个精赤着上身,看上去有点儿瘸的中年人,从那雕刻般的肌肉可以看得出,他大概率是其他覆灭酋邦的落魄勇士,或许还有那么一两个孩子要养,否则不会自甘堕落成为奴隶。
这催促似乎给那中年奴隶带来了些许力量,他被对手摔在地上,但立刻在对方肋下刺出了几拳,阿克玛眼睛一扫,注意到那被打中的奴隶肋骨已经塌陷下去,血从他口中涌出,他的内脏被刺穿了。
这大口呕血的奴隶输了,中年奴隶获得了胜利,阿克玛身边的酋长满意地拿出一把小刀,在面前桌子上的全羊身上狠狠切下来一只羊腿,朝那奴隶丢去,哈哈大笑着:“这是赏赐你的,做得不错!
哈哈哈哈!”
——无聊。
阿克玛眼神冷淡地倚在自己的位置上。
他不参与竞争,对奴隶的胜负也毫无兴致,更懒得赌博讨彩头。
作为岱钦的大功臣和实力最强的酋长,阿克玛被岱钦所器重,他坐在岱钦左边阿克玛自然看得出岱钦对他的忌惮和恐惧。
如同可悲的瘦弱雄兽头领,在自身即将受到强壮的领民威胁时,小心翼翼试探着,既害怕被当做掠夺目标夺走自身地位,又恐惧当真惹怒了对方。
这样的小把戏在阿克玛眼里屁都不算,和老子当皇帝时的手腕一比,岱钦为了自身安全而用享乐侵蚀下属的所作所为简直像个愚蠢的玩泥巴的孩子,只能让魁梧的男性嗤之以鼻。
他张口咬下一个舞女喂来的烤肉,咀嚼着将目光投向门口。
每次宴会的奴隶角斗都要搞出甚么冠军,奴隶中的冠军还不过是个奴隶,用一点点“统帅奴隶,可以对其他奴隶做出任何事情”
的许诺,就能让奴隶们互相内耗,这法子老得很,粗浅直白,但狠辣见效,本该很快出现的奴隶暴动,被岱钦这一招弄得一直老老实实。
华丽宽阔的帐篷中灯火明亮、肉香四溢、酒气弥漫,两个衣着暴露的女奴向左右揭开帐篷帷幕,两个身材强壮的奴隶低头走了进来。
他们抬起头时,那个方才兴致勃勃大笑大吼的矮壮酋长嘶了口气,眼睛看直了。
他并不孤单,因为帐篷内几乎所有人都被左侧的奴隶的外貌震慑而一时间有些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