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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仁冷冷道,“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岱钦王子至少不会不把我们当人看,这样轻蔑冷酷。
那种上头有什么好的?你还真想给人家当踏脚的垫子,丢进我男儿血气不成?去请,现在就去!”
“是!”
少年大喊一声,转头跑出人群。
牧仁微微眯着眼睛看向骑兵走远的方向,冷笑道:“巴特耶……呸!”
……和真正的巴特耶使臣相比,阿克玛下属假扮的使臣要多傲慢有多傲慢,要多无礼有多无礼。
他在三日内把周围酋邦跑了个遍,基本把所有人得罪了个遍,一半本打算加入巴特耶的酋邦搞到了岱钦那边,至于剩下一半,还真是实打实地要加入巴特耶,无论他们如何无礼都腆着脸凑上去,面对这些人,年轻的领头都悄悄记住了,这些坚定的家伙们,全是敌人!
如果他识字会写字,说不定这年轻的领军会写一本《如何激怒你的敌人》、《羞辱的一百种办法》、《敌人和朋友,转换的艺术》……可怜的满都拉图就这么为阿克玛背了锅,好在他已死了,不会再暴怒。
年轻领军得罪了一遍所有人后,趁着夜色静悄悄回到‘海东青’酋邦,换回自己的衣裳。
这段时间里,原本使臣被砍下的脑袋都有些腐烂了,阿克玛命令下,几人将头颅送入布带之中,将口扎紧,牢牢地绑在一匹马的背上。
苏德骑着另一匹马,拽着那背上扛着染血布带的马匹缰绳,一前一后,走了大半日,差不多到巴特耶进入领地的必经之道上,这时他才对着白马的屁|股狠抽一记,骏马哀声长嘶,前蹄扬起,跌跌撞撞地朝前奔去。
苏德将帽兜拉下,阴影中笑容渗人,他拉回马头,驾马往‘海东青’营帐中驶去。
……烈日当空,巴特耶王子驾马而行。
他带来了自己的妻妾马匹和忠诚的部下,因此车队浩浩荡荡,速度不快。
巴特耶长着一张英朗的面孔,眉眼间有种少年的桀骜之气,他身穿精致的皮甲,外头罩着一层锁子甲,两肩和膝盖上又有连接的鳞甲,护心镜反着银光,手持一把□□,若非一头编织为短辫的深褐色长发,从打扮来看,简直让人以为这是位来自大齐的将领。
但此刻巴特耶十分烦躁。
并非因为灼热的气候,而是因为他的部下满都拉图在规定时间没有回来。
满都拉图为人谨慎有分寸,勇武而善战,虽然谋略稍低,但作为使者拉拢酋长们也不需要多么厉害的谋略。
虽然‘赤焰’之称其实有部分夸大,但若巴特耶本身并不稀奇又如何有资格被夸?他本就不是个蠢人,也并非纯然的莽夫,满都拉图不回来,一定出了什么事,这让他心烦意乱,眉头紧锁。
“王子殿下,您也勿要太过忧虑,满都拉图说不定只是耽搁了时间,毕竟许多酋长生性豪爽,强拉着开宴满都拉图也不能都拒绝。”
巴特耶身边一个脸颊消瘦,神色文雅的中年人轻声安慰。
巴特耶皱了皱眉,也没反驳,但他总觉得心中不安:“不错,你说的有几分道理,但满都拉图可不是那等不听指挥的混不吝。”
正自说着,前头有骑士快马汇报:“王子!
我们发现了满都拉图将军的马!”
“好!
原来是现在回来了,这么迟,我非狠狠罚他三杯不可。”
巴特耶眉头舒展,哈哈笑道,但他随即看见汇报骑兵那满头的冷汗与恐慌的神色,顿时收敛了笑容,“又怎么了,满都拉图受伤了?……等等,你之前,说的是‘马’回来了?他人呢!”
一声声喝令,骑兵不禁汗如雨下,他道:“在……在袋子里。”
什么叫‘在袋子里’?“带我去!”
巴特耶厉声道,驾马同骑兵往前,距离拉近,他看见一匹白马正悠闲地啃食地上草茎,它通体雪白,马鞍上有着特殊的符号,缰绳上系着一条红色丝绸,几个骑兵神色惶惑地守着一只袋子,袋子里鼓囔囔的,有鲜红浸染。
“王子,我们找到了这个……”
一个骑兵将一枚令牌递向巴特耶,他劈手夺下,雕刻着巨蟒和白虎的令牌上有一道深刻的划痕,嘲弄般割开了巨蟒与白虎的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