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第2页)
想罢,花渊鱼才要说话,韩悼滑便先其一步了,道:“就是束儿这话。
渊哥儿也不必过于着急,冯步明那里还不相干,我家尚且还能应付得过来,实在应付不来自然会向亲家开口,绝不见外。
这才是亲戚亲家一场的道理,不是?”
韩悼靖也忙表态,这事儿看似是揭过去了。
韩束暗暗松了一口气,忙重拾规劝让韩悼靖发文证明的事儿。
最后韩悼靖一副迫于无奈的样子,到底还是答应了,发文书。
花渊鱼喜极而泣,向韩悼靖是作揖带叩首地道谢。
彼时,花羡鱼正坐楚氏床沿,服侍楚氏用药。
楚氏披一件褙子,身下垫着几个枕头,靠在床头看着花羡鱼。
楚氏觉着还好似昨日的事儿,花羡鱼和花玄鱼姊妹常来听她讲古,花羡鱼最是坐不住,人在这,心却不知道飞哪里去了。
如今再看,花羡鱼曾经眉目间飞扬的神采,早已不复存在,只余下若水般柔和的沉静;笑口常开的唇红齿白,也只剩下轻抿的双唇笑意半含。
今日花羡鱼也只是一件半新不旧的藕色罗衫,底下是春罗的裙子,乌漆一般的头发只了个纂,别一支压髻簪子便了事,十指如葱,执调羹轻轻搅拌着碗里的汤药,轻吹几口,自己试了一下温热这才要喂楚氏。
看着行止如此得体稳重的小孙女,楚氏却不禁鼻内发酸,轻轻推开花羡鱼递来的手,“且先放一放,和祖母说说话。”
花羡鱼只得将碗放床便的杌子上,道:“祖母别担心,父亲转眼就能回来了。”
楚氏听了愈发忍不住心里的酸楚,携来花羡鱼的手,两眼含泪道:“我们家虽非大富大贵,却也从没想过用女儿去攀权富贵。
那些人家外头看着是轰轰烈烈,可私底下多少是外人不能见的。
祖母只求你们都能安安稳稳,哪怕是你姨祖母这样的人家,我都不愿意你们去的。
如今……如今……祖母却要把你往那里头推,祖母对不住你。”
话末,楚氏几乎不能成调。
花羡鱼拿起手绢一面给楚氏拭泪,一面笑着劝解道:“祖母,我不委屈。
祖母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性子,我若不愿意,谁能强压的我。
再者,我这一嫁为的是救父亲,可是大行报答了父母养育大恩之举。
比之旁人不但从此远嫁不能再孝敬报答父母的恩情,还搭上多少父母血汗钱备下的嫁妆。
所以我不觉委屈。”
楚氏看着花羡鱼的笑脸,拍着花羡鱼的手,“好孩子,好孩子。”
花羡鱼见楚氏露了疲惫之色,不敢再多说,忙劝楚氏吃了药,就赶紧服侍楚氏睡下。
此时厅堂里,康敏正在嘱咐崔颖收拾韩家送来的彩礼,那些金银玉玩和那数十匹缎子,就让崔颖收起送到在城中莲花里凭来的,日后花羡鱼从那里发嫁的院子里去,归作花羡鱼的嫁妆,其余一概鸟兽酒食另外收拾。
想起花羡鱼的嫁妆,康敏两眉便没松开过。
他们花家如今有的是银子,可好东西并非是有银子就能买得着的。
多少人家都是在姑娘小时,见到有合适的好的那时候便开始买了攒起来,日后给自家姑娘作嫁妆。
在花羡鱼姊妹小时,楚氏和康敏也攒过一些,只是在老家时那场祸事,多少都被糟蹋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