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五章(第1页)
安安眼眶发酸,她俯身,吻住了陆昂。
陆昂指间还夹着半燃的烟。
如今有风,那缕白烟被吹散了,徐徐缭绕着往上飘。
将他们笼罩住。
很轻的一个吻,轻轻碰了一下,便又分开。
安安不会接吻,她只会……这样碰一下。
是彻彻底底的少女的娇羞与生涩。
安安脸烧得有些热、有些烫,她眼神不自在地左右飘了飘,最终还是落下来。
陆昂就坐在台阶上,坐在那团晕黄底下,脊背稍弯,肩宽腿长。
陆昂头发剃得很短,发梢根根直竖,五官硬朗又分明,叫人心生安稳又叫人痴迷。
安安觉得,自己真的无药可救了。
她明明那样子讨厌他,她明明赌咒发誓再不见他,却还是放不下他。
一听到他受了重伤,流了血,一想到自己在诊所里那样子冷言讥讽他、质问他,咄咄逼人地说什么“怎么就罗哥出事了”
,还凶巴巴问他“你是怎么搞的”
这种话,安安就按耐不住。
跑过来给他洗衣服、烧热水也就罢了,现在还这样不要脸的亲他。
这还是她第一次亲一个男人呢。
回忆起刚才短暂的触碰,回忆起陆昂唇形以及唇上的温度,安安耳根子一并热得发烫,她情不自禁开始发慌发乱。
安安她天不怕地不怕,她独独害怕面前这个男人,怕他的冷漠拒绝,更怕他沉默不语。
可陆昂偏偏就是这样。
他只凝视着她,不说话,一双漆黑沉稳的眼意味不明。
整个院子静默着,唯独隔壁隐隐约约传来的电视机声,还有电水壶烧水的嘶嘶声……有一种被架着煎烤的双面难熬。
撇开眼,安安走回水池边。
清水漂着带血的t恤衫,那猩红丝丝缕缕的渗出来。
她低头,重新开始认真清洗。
一边洗,她一边还嘴硬:“你别以为我想做什么,我就是可怜你。”
口是心非,全是她。
她站在光影稍暗一点的地方,原本扎在后面的头发已经散下来了,将将扫过肩膀。
她这样低着头,发梢就微微落下来,拂过侧脸。
似乎有些碍事,安安抬手,将那些恼人的头发拨到耳后。
她的脸就完完整整露出来。
是分外好看、分外漂亮的眉眼,眼儿亮,鼻尖俏,自然,还有红艳艳的一张唇。
她一贯是牙尖嘴利的,可那张唇却意外的软,软的不可思议,软的像最美味好吃的糖,像这世间最让人不舍的流连,是这世间最珍贵的绝色,还有一味沁入心脾、渗入骨髓的甘甜。
陆昂低下眼帘,掐灭烟。
手在身侧停了一停,他摸出兜里的烟盒。
这盒空了,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阖上盖子,他将烟盒轻轻握在手里。
手上没什么劲,微一用力,便扯到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