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紫陌(第2页)
就连我,牵扯一番更不知是你的什么人哪!”
她在他胸前听得他笑声的震动,转而道,“倒是都传你家妹子生得好。”
“外人知道什么。”
李璟轻声道。
“只需相看大人,便知令妹也是美人,”
她假作妒忌,自他怀里转过来,手绕过他颈项,“可见上天着实偏心!
要我说,你就该貌丑且家世鄙陋才算公平。”
她这等风月人物,早惯于以笑语掩饰心事,世家贵女于她,何异云泥。
“只我一人貌丑且家世鄙陋,何谈公平?”
他挑眉。
她笑指:“君自有长物,非常人所能及。”
他闻言大笑:“如此十分值得。”
他的指肚摩挲着她耳边如丝如蜜的肌肤,数着她血脉的搏动。
“他一心要娶我妹妹,你可伤心?”
她偏着头,耳坠的光在她颈边脸畔摇晃着,看不出真心不悦还是故作姿态。
“哪日大人娶亲,再来问一声小女子是否伤心,那时才是真心话。”
他的敏锐是在秦宫中暗无天日的人质生涯中习得的。
公侯的儿子成为人质,大约就失去了竞逐爵位的资格,再尊贵也总被看轻。
他父亲的车驾猎猎回京时,旁边最耀目的是他从未谋面的叁弟,他的二弟已成残废,只能如女人般坐在车内。
他的父亲唤他“颇黎”
,那是北人语的“小狼”
,很久没人这般称呼他了。
他父亲语气亲切轻快,仿佛是围猎时让他接过手里的刀,仿佛中间十几年的囚苦从未有过。
谁又能拒绝一个公爵父亲的问候。
李璟闭目回想从前。
那时他从未期待过家族的凯旋,已开始习惯自己的命运,整日肆意支取财产,只在欢场挥霍,不时慷慨与朋友分享他的情人,隔几日在他禁军的闲差应卯,像他这样的浪荡子,不出意外会娶一个穷到没有嫁妆的高门闺秀。
“怎么,你当真舍不得他?”
他皱眉。
她回神,一双纤手停在他腰侧:“‘自能窥宋玉,何必恨王昌’……”
她低声细语,引着他倒在她身边。
“你我这么久,你还不晓得?只要你不离我,旁人皆随他去……旁人沾惹我,我生来属这断命营生,又有什么办法……”
唇齿呼吸之间,“如何没有?我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