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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清楚记得,他屁颠颠跟着厉思敏进十六中撒尿,解开裆,他胯间的那根就是这样出类拔萃,长势茁壮。
吴阿迪握着他捅进去,喊无数遍他名字,喊得拖音吞字,含糊动情,喊到身心皆依附上去。
弄完了就是孤独溢上来,疯狂的想念也由潮水变了利刃。
有时候不是想着一定能见,他就踩着窗沿朝下蹦了。
他那阵儿对死无一丝的概念,以为不过就是昏睡一场。
再见面是99年,珠海竟在飘雪,不知是个什么兆。
KTV那月份生意很好,酒不积货,日日清空,戛然说歇停销售,必都怨愤连篇。
业务经理来劝他们,说哎哟酒哥哥酒姐姐们,你们旱涝保收还差这一两天的水头哇?求求啦,这阵子来个大人物,不招待好我顶头上司都吃不了兜着走,你们卖个面子,别去投诉呗?等大佛送走,我们KTV免半年酒水抽成不行嘛?这才安抚下来,又都好奇,哪门哪派哪尊佛?难不成国家领导人。
经理比个食指,高深莫测说:大老板文琦啊!
阿迪怎么念怎么难听,他那会儿改名叫启梦,五十块办张身份证,就刻这个名。
怎么说?算不服气吧。
——你当我是弟弟,老记着那个什么启迪,好!
我就叫启梦,让你忘不掉!
你一想启迪就想启梦!
我才不当你弟弟!
我想当你的......他一点积蓄存不住,总买裙子化妆品,买来锁进抽屉,不看,不想。
有回耐不住,趁没人进厕所,对着镜子抹了口红,用力一抿。
那匀净的鲜红色衬出他难言的阴郁、削薄,不能说好看。
他用掌抵着镜子,凑近呵汽,额际贴上去,眼泪滴答。
他缺了的一个口,像被枚软木塞堵上。
我想当女人,当你的女人,就这么简单,他才明白。
那晚真叫个豪车云集,花篮摆了不少,红毯都掏出来铺上了。
酒妹妹们没任务,浓妆艳抹穿红戴绿,一个扒一个,躲铁树后头偷看。
打头是辆漆黑的悍马,将一停,几个经理堆笑着围上去,后头跟一溜门童应侍。
车门拉开,下来的男人年纪不清,随性的夹克,头发长到锁骨,神似鲍家街43号里的汪峰。
也不算好看,有点儿微跛,但面容刚毅。
有个就说,横不能这瘸子就是那个什么文琦吧?吴阿迪正换季发烧,想回去休息,揪一下她辫子,嘘声道,少瞎说,小心你饭碗。
扭头想走。
被揪的那个悻笑,闭嘴没一会儿,又指着后一个:后头那个就文多了,我说他才是像老板吧?吴阿迪无意扭头一瞥,既见邵锦泉,更见厉思敏。
他瘦了,本来也不胖。
没大变,照旧高高的个子,碳黑的眉毛。
他在嘈杂的人群外缘,衣领拉高紧锁着脖子。
他没什么表情,像不知所谓,同样也不知所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