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2页)
你
叫我‘前辈’,我已经觉得像史前原人的遗骸了。
你何必又加上‘老’字?我们
不幸生得太早,没福气跟你同时同学,这是恨事。
你再叫我‘前辈’,就是有意
提醒我是老大过时的人,太残忍了!”
唐小姐道:“方先生真会挑眼!
算我错了,‘老’字先取消。”
苏小姐同时活泼地说:“不羞!
还要咱们像船上那些人叫你‘小方’么?晓
芙,不用理他。
他不受抬举,干脆什么都不叫他。”
方鸿渐看唐小姐不笑的时候,脸上还依恋着笑意,像音乐停止后袅袅空中的
余音。
许多女人会笑得这样甜,但她们的笑容只是面部肌肉柔软操,仿佛有教练
在喊口令:“一!”
忽然满脸堆笑,“二!”
忽然笑不知去向,只余个空脸,像
电影开映前的布幕。
他找话出跟她讲,问她进的什么系。
苏小姐不许她说,说:
“让他猜。”
方鸿渐猜文学不对,教育也不对,猜化学物理全不对,应用张吉民先生的话
道:“search!
难道读的是数学?那太利害了!”
唐小姐说出来,原来极平常的是政治系。
苏小姐注一句道:“这才利害呢。
将来是我们的统治者,女官。”
方鸿渐说:“女人原是天生的政治动物。
虚虚实实,以退为进,这些政治手
腕,女人生下来全有。
女人学政治,那真是以后天发展先天,锦上添花了。
我在
欧洲,听过ernstbergann先生的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