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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安之随即应下,倒叫林卿卿惊了一惊,他这般利索实在出乎她的意料。
不妨她将要出门时,陆安之忽的又道:“过了今日,林昌邑便会着人来送信,看是留,还是杀。”
若有机会,且已然得了他的允准,她该趁此逃了才是。
免得明知可能是死路,还要义无反顾地撞上去。
然女孩回身,仍是言笑晏晏的模样。
她无奈道:“陆安之,你不要总想着吓我。”
“……”
“你又不会杀我,再有一百万两,你也不会!”
陆安之凝着女孩离去的方向,直到她的脚步声也远去,方才猛地出了一口气。
这女子坚定自信得令他气都不顺了。
次日清晨。
乞巧节的氛围不曾蔓延至山巅,但山下到了夜晚,应当尤其热闹。
月折带她一路下山,行船,而后由郊外策马至江城繁花之地。
只下山前,两人一道戴了面纱,遮住容颜。
毕竟那一世,她死于林昌邑之手。
这次,她没有在昨日回家,正赶上了于林昌邑而言紧要的七夕。
林卿卿不知这一次,在林昌邑口中,她是否依然死去?又是怎样死去?
或是没死,林昌邑这么费尽心机到底是为什么?有何事,须得一个女儿死去?
二人最后停在一间茶馆跟前,茶馆内多半是闲来相聚的人们,还常有说书先生拎了话本子绘声绘色。
整座江城,除了如意楼,便是这间茶馆。
许多闲话,都在这里聚集,又散开。
林卿卿与月折挑了不大显眼的位子坐下,要了一壶茶并两盘点心。
台上的先生正换了人,要讲一个新的话本。
然那先生乍一开口,林卿卿便觉出不对来。
“诸位好!
今日小老儿与诸位讲一桩奇事。”
“话说有一位小姐,那是首富之女,倾世之姿,父亲盛宠,世子青睐。
可惜命不好,遭人掳走坏了清白,自缢死了。”
小老儿一句话落,底下就有人唏嘘:“我当是什么奇事?人尽皆知还有什么好讲,还不如直接说了名姓?”
旁边人便道:“林掌柜已经够惨了,好歹给人留点颜面。”
“不过我说,这事到底真假啊?好端端的千金小姐,就这么没了?”
“哎!”
林卿卿听着一旁的人啧啧感叹,眸光一寸寸变冷:“父亲杀女,还要诬她清白,真是可笑!”
她的恨意和怨念在三辰宫时曾慢慢消退,然她回到这里,胸口刺痛,犹在昨日。
月折忙握住她的手,台前热闹,她们坐得偏僻,倒不怕别人听着。
只怕林卿卿情绪不稳,一时冲动做了错事。
月折道:“你不要听他胡说。”
纵使,她们进这茶馆就是为了听一遭现下江城的新鲜事。
“这事没他说得那般离奇,起初不过是说你失踪,杳无音信。
后来人传人,再加上那说书人想说的有趣些,全都自以为是地添补,就成了这般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