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第2页)
“耶律旬。”
叶庄终于有了反应,墨眸清凌凌地扫了他一眼,眉眼间寒霜冻骨、杀意凛凛,“闭上你的嘴。”
语气之寒,就差没直接说‘再吵就杀了你’。
耶律旬浑身打了个寒噤,连忙举双手告饶。
心中却啧啧有声。
自那小公子为人疗伤开始,这叶庄便一直黑着脸,分明已经怒不可遏,他心惊胆战得一句‘王爷你到底砍不砍人’好几次差点脱口而出,谁料叶庄神色变幻莫测,最终只捏碎了一枚玉扳指,硬生生将满腔怒火憋在心里。
耶律旬震惊于叶庄的憋屈让步,不禁对苏长音高看了几分。
能勾得这座万年冰山动情本就不易,竟还让叶庄甘愿收敛一身锋芒,简直令人瞠目结舌。
不简单、不简单。
训斥完不长眼的人,叶庄的脸色明没有和缓,甚至双眸深处堆积的郁色愈加浓重,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身后半步的苏长音身上,心中冷笑。
以德报怨?
呵,大理寺中与他冷脸对峙,倒是看不出有这么好的性情。
“莫说耶律皇子,本殿也好奇。”
三皇子对苏长音也有点刮目相看,微微侧过脸,高傲的眼角施舍一般微微下垂,睥睨一步开外的苏长音身上,“国子学中果真卧虎藏龙,还有这般姿容才能出众之人,不知京城中哪家王孙臣子,从前竟从未听说过。”
三皇子没察觉到叶庄与苏长音之间的波涛暗涌,单纯好奇苏长音本人。
苏长音躬身回禀,眉间磊落,不卑不亢:“回殿下,在下并非学中学子。”
顿了顿,又接着说道:“至于家世……家父乃是国子监祭酒。”
“你是祭酒之子?”
叶瑢眉尖一挑,轻视的神情微微一收,眼里透着几分诧异,“我竟不知祭酒何时有了这么一位如珠如玉的公子,倒是藏得挺深。”
苏长音不欲多言,淡淡道:“微臣不才,学问不精止步春闱,有辱家父之名,如今只在太医馆挂了医职,殿下未曾听闻也在情理之中。”
国子监祭酒这个官,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往前数几个月若卫家还在,国子监祭酒可有可无,但如今卫家树倒猢狲散,朝中正值换新血之际,祭酒这个位置倒一时变得微妙起来。
叶瑢心中一动,脑海中快速闪过什么,还未来得及深思,脚步便已回到了水台中。
诸人相继入座,小豹子果然听话,懒洋洋趴在原地没动弹,一见主人回来兴奋地站起来,紧接着察觉到叶瑢也在,一双兽眸瞳孔紧缩,猛然蹿了出去,爬到苏长音怀里,一脸戒备亮着爪子冲叶瑢龇牙咧嘴面露凶光。
叶瑢只觉眼前一阵雪色呼啸而过,回过神来,这才发现是一团寻主的毛团,顿时被吸引了注意力,入座脚步不由一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