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1页)
二嫂听得动静冷笑道:“你娘就是偏心眼儿,全家也没老三重要。
为了他忝着脸去二叔家借钱,我老早就说肯定是碰一鼻子灰的。
老三家的倒是有脸,东跑西颠的不肯在家干活儿,还去跟谢老七家的有说有笑,这不是触你娘的霉头吗?”
二哥陪着笑,“媳妇儿,你小点声儿,咱爹可休息呢,惹火他老人家。
那可是平日不说话,说话就打雷的。”
二嫂哼了一声,倒在床上不理他。
等男人们下地去,喜妹拔了菜园子的草出来,抬头见谢重阳站在门口的大槐树下看她,哼了一声也不睬他径自回家去。
大嫂因为要照顾孩子,还得做新的窝窝头和细面卷子,便让喜妹帮忙去场里推草回来。
家里没地方,喂牲口和烧火的草都是垛在场湾边上,需要了就去推。
喜妹想一次多带点回来,便要拉着地排车去,大嫂看见忙说帮她套驴。
谢重阳道:“大嫂还是算了,喜妹力气大着呢,她跟驴犯冲,不是吵就是打的。”
喜妹气哼哼地顾自去了。
大嫂目送她背影去了,回身对谢重阳道:“三小叔,喜妹总归脸皮薄,你别呵斥她,再说她也没做错啥。”
谢重阳道:“她的性子未曾受过约束,力气又大,要是由着来只怕要闯祸。”
大嫂笑道:“那也慢慢说,我看她倒是顶好的。
能干体贴,心眼儿挺好的。”
谢重阳叹了口气。
没多久喜妹乐滋滋地回来,顾不得卸车便捧着自己捡的几个鸡蛋跑回家,兴冲冲地告诉他们在自己家草垛里捡到的,反正也不知道谁家的,她就捡回来了。
然后又说谢重阳晌饭没吃啥,要拿姜汤冲蛋花给他喝。
谢重阳正坐在西厢窗外石榴树下的小木桌前拿拨锤子搓麻绳,怀疑地看了她一眼。
喜妹不睬他管大嫂要了砂锅,去西厢熬汤。
二嫂听见一摇三摆地走到谢重阳对面坐下,胳膊搭在木桌中间,她的手压着谢重阳正要用的粗麻,他便垂了眼静静地等。
二嫂晃着脚吩咐喜妹,“给我也熬一碗,我肚子有点疼,亲戚要来。”
喜妹故作不知,“你亲戚来关鸡蛋汤什么事儿。”
这鸡蛋汤真倒霉。
二嫂立刻不乐意,把桌子一拍,“老三,你这媳妇还懂不懂大小,说起来要不是我,她也好不了吧。
这一好倒处处看我不顺眼了。”
谢重阳刚要说话,屋里小亩哭起来,大嫂忙道:“三小叔,过来帮我揉面吧。
小亩怕是尿了。”
喜妹搅碎了两个鸡蛋,等姜汤好了便把姜片捞出冲进大碗里,用小木盘拖进屋给谢重阳喝。
谢重阳又问她鸡蛋哪里来的,喜妹照旧说草垛里捡的。
见他一副不信任的样子,她气鼓鼓地道:“不喝是吧,不喝我倒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