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第1页)
薇拉&iddot;科尔尼利耶夫娜到病房里去的次数虽多,但她同时也兼顾别的事情。
波杜耶夫要出院了,他被认为是病房里的组长,这个职务虽然有名无实,但总得有人担任。
所以,薇拉&iddot;科尔尼利耶夫娜离开鲁萨诺夫的病床转向邻近一位病号的时候宣布说:
&ldo;科斯托格洛托夫。
从今天起您担任病房里的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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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斯托格洛托夫是和衣躺在被子上看报纸的(汉加尔特已是第二次进来,而他仍在看报)。
汉加尔特总是无法预料他会做出什么奇怪的反应,所以说这句话时脸上还带着淡淡的微笑,似乎是在解释,她自己也知道这只不过是一种形式罢了。
科斯托格洛托夫的视线离开报纸,仰起愉快的面容,不知该怎样表示对医生的尊敬,便稍稍屈起在床上伸得很直的两条长腿。
他态度非常友好地说了这样一番话:
&ldo;薇拉&iddot;科尔尼利耶夫娜!您是想让我在道义上蒙受不可弥补的损失。
任何一个当官的都免不了要犯错误,而有时还会权迷心窍。
因此,经过多年的反复思考,我发誓不再担任什么行政职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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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那就是说,您曾经担任过,对吗?而且,职务还挺高,是吧?&rdo;她也善于以开玩笑的口吻跟他谈话。
&ldo;最高职务是副排长。
不过实际上职务还高些。
我们的排长因为实在迟钝和无能被送去进修,进修出来之后至少得当个炮兵连长,但不再回到我们炮兵营。
而上面派来接替他的另一位军官,一下子就被提到上面的政治部里去了。
我们的营长对此并不反对,因为我是个挺棒的测绘兵,小伙子们也都听我的。
这样,我虽然只有上士军衔,却担任了两年代理排长‐‐从叶列茨直打到奥得河畔法兰克福。
顺便说一句,不管有多么可笑,那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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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虽然把两条腿屈了起来,但毕竟不大礼貌,所以还是把腿垂到了地板上。
&ldo;您瞧,&rdo;汉加尔特在听他讲或自己在讲话的时候,微笑始终没有从脸上消失。
&ldo;既然是这样,您何必推辞呢?如今这差使也会使您满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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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这真是妙不可言的逻辑!‐‐会使我满意!而民主呢?您岂不是在践踏民主原则:病房的人又没选我,选举人连我的履历也不知道…顺便说说,您也不知道……&rdo;
&ldo;那好,您就说说吧。
&rdo;
她照例说话声音不大,他也把声音压低,让她一个人听见。
鲁萨诺夫在睡觉,扎齐尔科继续看书,波杜耶夫的床位空着,几乎没有人能听到他们的谈话。
&ldo;说来话长啊。